指中罕有的灵宝不在少数,这株双生仙兰虽然也是名贵,但只算得中高品天材药草,顶多是这种一株双生的仙兰较为罕见,药性更加强力的同时也保持了药性的温和,算是难寻。
江长安没再回答,他压根没有听说过双生仙兰这个名字,但却清楚地记得在后世的古籍图册上,这株奇异的灵药名字叫做水仙玉机骨,绝世的药,偏偏又是唯一能够彻底根治江笑儒病症的灵药。
水仙玉机骨一株双生花,一花向日,一花拜月,吸收日月精华吞吐阴阳宝气,也由此一红一蓝奇特瑰丽,这种奇药出生伊始需要极其庞大的灵力滋养,在后世灵气稀薄的盛古神洲根本难以存活,江家派出人手都快将盛古神州翻出个底儿掉也没有半点这株药的消息,甚至最后出动了不少强者闯入仙禁以图寻药,结果自然可想而知。
本想将这药材放入神府镜储存,想了想此后也再无用武之地,便一点青光将其溶入灵魂命火之中,化作红蓝两道灵液游弋在灵魂之中。
化入命火后只需心念微动便能吸收尽药性,江长安却并没有这么做,即便是集结其他药材炼化成丹药服用,灵力对灵魂的滋养也是微乎其微,简单来说这是一株治病的神药,不是一副营养品。
这储存在魂灵之中的水仙玉机骨,当是对已逝斯人的悼念。
老妪向女帝求了宝剑神兵观摩一番,便捧着玄牝灵玉退下炼造剑衣去了,安仙子摆了摆手,诸女妖见万事皆定也都退了下去。
临仙峰顶,转眼又只剩下二人,却已如多年挚友,难言的岁月静好,面向西方,日头渐落。
“在想什么?”站了许久,安仙子问。
“在等。”
“等什么?”
“等夕阳落进海底,去捞来一池星光送你。”
仙子又将头扭回山水,又觉这样也难以掩饰微微逐渐明显的胸口起伏,便昂首见星辰,呼吸更乱了。
江长安看着她,口头花花心神却静如止水。安仙子的态度与方才可算判若两人,当又偏偏少了后世历经十万年后的一抹淡漠,现在的她俨然初入尘世,强自端着一股清冷,被旧相识戳破这层保护色后就略显情绪无处安放,强自镇定,怎么说呢,有些可爱。
他抬头学着她的模样,仰望着千万星辰,微风静悄悄的扫过两人的脸颊,所有的忧愁烦恼荡然无存。这一刻,他忽然明白了为什么老爹总是最爱站在庭院里,夜夜守着无垠星河,原来星辰并不寂寞。
“在想什么?”她又问,从来没有和男人打过招呼的人只能想到这样枯燥的试探问候。
江长安看着山下那条来时的路,依旧望不见路的尽头,而在其他人眼中那里不过是烟瘴迷茫的一片荒草丛地,只有江长安明白,现在绝不是停下来的时候。可当看见身旁这对比皓月还要纯澈的明眸,脚步无论如何也迈不出一步。
人需要给自己找一个心怀愧疚的对象,并非是要感到愧疚,而是在整个世界都在疯狂加速的时候,想想她,你的脚步会慢一些。
对江长安而言,他永远忘不掉那次和这个女人在街头面摊吃汤圆时,她的那一句“江长安,你欠我一个团圆”,以及那一滴足以消融世间万物的眼泪。
见他久久没有回答,安仙子回过头,正看到对方同时转回头盯着她,这个面容不老却神态沧桑的男人竟略有羞涩地低沉说道:
“安君堂,咱们约会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