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过去,却是被耳畔尖利的咆哮震慑,毅然放弃了这个想法,弯着腰瘸着腿一拐一拐向金锋走去。
瞎了一只眼睛的张骞走路的姿势非常奇怪,就像是醉酒的汉子那般。
一路过去,张骞看见了半个胸腔都塌陷下去的子凡,又看见被洋葱头扭断脖子的雨落……
还有吕风华,还有方欣欣……
李家的男子都有着女性化的名字,而这些人,都是自己的生死相依的兄弟。
从穿开裆裤的时候就在一起。一起生活一起长大,一起训练一起杀人……
现在,他们都死了!
这一刻。张骞有种兔死狐悲的伤悲。明明知道这是一场有来无回的结局,但自己却是从未想到这般惨烈。
也从未想到过这般结局!
在李旖雪和李家人滚雷般的催促下,张骞又往前走。
这么多年自己早已习惯了被人在支配,从小到大接受的都是炼狱般的锻炼和折磨,这一生的信念都只是两个字。
服从!
就算是死,也要服从怎么样的死法。
再往前走。张骞又看到其他的兄弟,蠕动着的还剩最后一口气的梓月,咽喉被毒狼金锋咬掉半边的修炎。
每个兄弟都有不同的死法,一边走一边看,血从自己七窍流淌出来,染红自己脚下的路。
雪白。血红!
渐渐地,张骞看见了蓝大富!
胫骨碎裂并不是他的致命伤,他的伤在体内。李家的第二猛将在经历过多次搏杀之后已是强弩之末。
在蓝大富的身后,一个瘦小的老头探出鹰爪般枯瘦的手紧紧逮着蓝大富的脚踝,任凭蓝大富拼死蠕动着,却是难以寸进半步!
"富哥……"
张骞嘴里喃喃叫着富哥,蓝大富身子一震艰难抬起双眼看了看张骞,灰暗的眼瞳里闪过一抹欣喜,歪着的鼻子发出低不可闻的回应。
手指努力抬起,指向前方。
顺着蓝大富的手指望过去,张骞身子一震。
那是一副弓缩成一团的瘦弱人体。
猛地咳嗽几下,张骞咬着牙奋力挪动两步。扬起假肢棍重重打下去。
假肢棍不偏不倚打在那人的头上,冒出一股筷子粗的血线。
噗的下,用力过猛的张骞跪在地上。再次扬起假肢棍。
也就在这时候。张骞听到一个微弱凄零的声音。
"打错了傻逼!"
张骞身子一抖,高高扬起的假肢棍定在半空。
抬头循声看过去,张骞顿时怔住。
左边的尸山堆下。半个身子都被白雪覆盖的金锋冷冷的看着自己,嘴里轻声叫着傻逼。
那人却不是金锋又是谁。
眼前的金锋看着已经死透,却是还留着最后一口气。
这一刻在张骞的独眼中。金锋鼻息中喷出的白雾如此的清晰。
"操……"
张骞忍不住爆出粗口,下意识垂眼看看自己脚下的那瘦小的人。那人艰难偏头过来,冲着自己咧嘴狰狞一笑,狞声叫道。
"傻……笔!"
这个瘦小的人,正是小苏贺!
"打……死……"
张骞嘴里骂着,抄起假肢棍狠狠砸在金锋脚上,金锋岿然不动,冷蔑的眼神中尽是不屑和嘲讽。
"傻逼!"
连着打了几下,张骞只感就像是打在冰冷的石柱子上,一下子假肢棍脱手。
"傻……笔……"
一边的小苏贺卷缩身子同样的嘲讽嘲笑。
张骞铁青的脸现出几许苍白,鼻息加重,嘴皮蠕动趴在地上,挪动到金锋身体上,不听使唤的手哆哆嗦嗦捡起假肢棍慢慢横到金锋的脖颈。
跟着用力压下去。
"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