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一趟,将拜会的时间改成下午……王伯安回京了,身子不大好,你当先去那边问疾。”
倒不是王守仁这个老师当排在前面,而是探病避讳下午过去,多在中午之
王守仁如今是刑部主事,二月里出京去安徽清查旧狱,算下来出京已经大半年。
沈瑞不由动容:“老师什么病?”
王守仁可不是单纯的文人,打小习武健体,这要是病了肯定不是小病。
大老爷沉默了一会儿道:“估计是累着了,加上心病他南下这半年成果斐然,可也得罪了好些人……”
沈瑞听了,仔细一想,就明白过来。
这种清查旧狱的差事,真要成绩好,可不是得得罪人么?要是将已经定罪的案子翻过来,不仅要得罪当初审案的地方官,还有按察使司,乃至刑部,一层层的官员。
当初王守仁出京前,沈瑞就想到此处。可王守仁一心为国为民,沈瑞身为弟子,虽婉转规劝,可也不能拦着,而且也拦不住。
“可是得罪了了不得的人物?”沈瑞迟疑了一下,开口问道。
大老爷自己如今就是刑部掌印官,刑部这里应该是不怕的。至于地方官,王守仁之父王华虽没有升级,可依旧是正三品侍郎,难道还庇护不了儿子?
大老爷看了沈瑞一眼,很是欣慰他的通透:“并非是得罪一人两人,而是他犯了官场忌讳……王华这次虽无升无降,可位置未必就安稳了,盯着他位置的人还是大有人在……王伯安这次南下,固然有功,不过随即的弹劾也少不了,就怕这个时候有人落井下石……要是牵扯到王华身上,恐父子都难保全……
沈瑞大惊:“父亲,师公他不是圣眷优容么?”
大老爷道:“去年卷入会试舞弊案的程敏政,圣眷并不在王华之下。”
沈瑞进京大半年,也常旁听大老爷说些朝廷上的事,对于现下朝廷格局心中有数。
如今的格局是皇权与文臣和平共处,勋贵武将打酱油。
文臣这里,因三阁老的缘故,又分了派别。“谢党”、“刘党”、“李党”,还有如大老爷与王华这样的中立人士。
在这次“京察”中,三阁老相争的苗头就越老越明显。
王华无党无派,又有希望入阁,三阁老即便不会直接对付王华,可下边人要是盯着王华的礼部左侍郎位,想要将他弄下来,也不会拦着。
想到此处,沈瑞不由皱眉道:“父亲,他们是不是太嚣张?这次对付师公,那下回瞄准哪个?父亲与姑父也不是党人,他们会不会也对父亲与姑父出手
大老爷抚着胡须,欣慰道:“二哥能想到此处,甚好、甚好……为父之心忧,亦在此处……朝廷是圣人的朝廷,不是阁老的朝廷……几位阁老在高位上久了,越来越听不得其他声音,时而久之,难免陷入意气之争。最好的法子,就是保持朝廷现下格局,勿要让几位阁老的势力再膨胀。”
“要是他们想要借着老师这次清查旧狱‘隔山打牛,,那为了免除后患,是不是当‘釜底抽薪,?”沈瑞想了想道。
大老爷脸上笑意更盛:“二哥说来听听……”
“先生既‘病,了,就当好好歇一阵子……”沈瑞道。
王华父子在朝虽没有什么靠山,不过因王华是状元出身,为人方正,在士林中口碑甚好。又因之前在翰林院,如今在礼部,王华的门生故旧也很多。不过多是品级低,在朝廷上说不上话。
大老爷点头道:“要是真如此,也可解王华忧患,只是王守仁性情桀骜,未必肯退这一步。”
沈瑞并没有在大老爷面前保证什么,心里却是下定主意,要劝住王守仁。
从正院出来,沈瑞并没有回九如居,而是去叫了长福,吩咐他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