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台风带来的降雨远不止这些。果不其然,两人走到一半,又下起雨来,雨水裹挟着山上的泥土混成泥浆一样的形状
往山下汇去,到了停车处,路上的坑洼处已经存了不少积水。
“小罗,我来开车吧。”向北走到驾驶室旁,这样的天气和路况,让一个女生开车着实不怎么安全。这个时候,男人就要有男人该有的样子。
“嗯。”罗方伊把车钥匙交给向北,自觉地打开了副驾驶的车门。她脸色煞白,看来还是没有从那具死尸的阴影中走出来。
车子绕着崎岖的山路左拐右拐,虽然雨大,但是车辆不多,积水也不多,很快蛇形到山脚下,出了林场的大门。向北打开双闪,一路亮着灯走上了回市区的公路。
没想到越往市区雨越大。这么一会儿,两人才意识到这场大雨的威力:从山坡冲下的雨水顺势汇集到公路上,宛若一条夹杂着泥浆的小河。
小河流啊流,向东流啊流。两人一路伴着歌声龟速前行。雨水丝毫没有减少的意思,逐渐没过半个轮胎,这对于罗雨辰这辆老爷车来说,绝对是一个不小的考验。
向北尽量保持匀速缓慢行驶着,不停车、不换挡,油门不收也不加速。
“截至今天下午17时,北江省9.5万人受灾,紧急转移安置140人;农作物受灾面积2万公顷,其中成灾面积3360公顷,倒塌房屋21间,严重损坏房屋8间。”广播里依旧是关于天气的消息。
“看来,这场雨一时半会儿是停不了。”向北打破了沉默。
“有灾情?”罗方伊的第一反应是会不会有采访任务。她急忙拿出手机翻看,还好,没有电话也没有微信。
“今天的情形吓到你了吧。”
罗方伊点了点头:“没想到骆景晨有这么大的决心……”
“一个人如有有心要死,那死对他而言就一点也不可怕。”向北说。
“也许吧。不管怎么样,这件事也算是水落石出了,一切都是骆景晨从中作梗,相信法律会对他有一个公正的判决的。”
“恐怕还不能算水落石出,”向北心情沉重,“至少,这件事背后的主使,他是到死都不肯说出来。小罗,你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骆景晨通过举报信阻止我调查,可是,举报信里的内容有大量的事实细节,这些细节他是怎么知道的?如果你不在北江晚报社的话,你会知道这些吗?”
“你是说……骆景晨的同伙是北江晚报社的人?”
“至少,他是一个很了解我的人。这人是谁呢?”向北默念。
“师父,你是不是已经有了怀疑的对象了?”
向北摇了摇头,他的心里太乱了,这一天海量的信息充斥在大脑中,让他思绪杂乱,理不出个一二三来。毕竟,这三四年所受过的苦终于有了一个答案,虽然这还不是最终谜底,至少让他看到了曙光。
想到这里,他忽然又觉得满心的委屈与压抑,这些年的被误解、被诬陷,仿佛一块石头似的压在心口,让他透不过气来,可是现在知道是被误解、被诬陷了,他的心里反而更压抑,如果是以前,他可能是要哭出来了。
更可怕的是,他竟然已经没了眼泪,即便是怀里抱着周雪岑和诺一的骨灰时,他也仅仅是几滴眼泪。痛苦该不会可以被岁月的砂纸打磨平滑?
回市区的路似乎特别漫长,两人到了城区时已经是披星戴月。下班高峰,河东市的交通直接进入瘫痪状态,好几条主干道被堵得几乎挪不动步。向北心情原本就有些沉闷,这样一来,又有些烦躁了。他先是把罗方伊送回了家,将车稳妥地停在了车位上。
“师父,你怎么回去?”
“不算太远,我坐公交车回家。你赶紧上楼吧。”向北说完,转身要走。
“反正也该吃晚饭了,一起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