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少……少爷……牙行的人来了。”
“来的好。”方继藩从尴尬中解脱出来,取了腰间系着的湘妃扇,大喇喇的开扇扇风“走,去会一会他。”
领着邓健到了厅中,便见一个大腹便便的商贾在此局促的等待,这人似乎到了方家,显得矮了一截,神色略显不安,一见到方继藩来,忙不迭的起身行礼“小的王金元,见过公子。”
方继藩大喇喇坐下,翘腿,扇子一收,啪的一下摔在桌几上“不必多礼,地的事,你已知道了吧,要不要去看看地?”
“不……不敢。”王金元小心翼翼的堆笑着,尽力使自己人畜无害一些,这位小爷可是出了名的纨绔子弟啊,若是不小心说错了什么,谁晓得今日能不能走着出去,他笑容可掬的道“方家的庄子,小的怎会不知,都是上好的良田,行情价而言,一亩少说也是三十两,两千多亩地,六七万两不成问题,再者说,今年恰是好年景,卖地的少,买的多,只要公子当真肯卖,小的尽心一些,总不至公子吃亏。”
才六七万……
方继藩有些遗憾。
可细细一想,这时代一两银子不是小数目,能抵得上后世差不多两百块,六七万两,这便相当于几百上千万巨款了。
可方继藩还是不甘心“只这些?”
王金元面上虽是笑呵呵的,心里对方继藩却是鄙视无比,南和伯世系,京里的人都知道,那都是铁骨铮铮的汉子,为朝廷立下无数的功劳,怎么到了这一辈,就出了这么个家伙呢,这若是我儿子,宁可断子绝孙,也非掐死不可。
心里一番感慨,王金元干笑道“公子,这价钱已经不低了。”
方继藩只得作罢,毕竟他是败家子,不能在人前显露出自己还有做买卖的精明,于是大手一挥“好,就这么定了,小邓邓,给咱们这位……这位……这位管他娘的谁谁谁斟茶,哈哈,本公子最爱交朋友了,来来来,请坐,请坐。”
王金元尴尬得要死,却又不敢不从,乖乖的欠身坐下,等邓健去斟茶了,见方继藩不吭声,把玩着湘妃扇,便觉得自己眼睛放在哪里都不适,他目光一闪,却是看向墙上的一幅字画,忍不住道“南和伯府,果然与众不同,这幅赵原的《晴川送客图》平常人家若是得了,非要压箱底不可,不料伯府竟直接挂在了厅里,令小的大开眼界啊。”
嗯?
本来王金元只是借机吹捧一下,做买卖的人嘛,嘴巴总要甜一些,尤其是遇到这等混世魔头;可方继藩眯起了眼,突然嗅到了一股商机“什么价?”
“什么什么价?”王金元目瞪口呆。
方继藩目光炯炯地盯着他道“自然是这幅画,能卖多少?”
“想来,也有几百两银子吧,这虽是赵原的名作,不过毕竟赵原作古不久,和古之先贤却还差了一些。”
方继藩精神一震,拍案道“卖了。”
“这……这……也卖……”王金元‘虎躯一震’,诧异的看向方继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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