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继藩心里瞬间明白是什么意思了,十之八九,王金元在签下契约的时候,是被人用刀架在脖子上的,缺德啊,朱厚照你这个人渣。
方继藩极想痛骂朱厚照,在他看来,王金元虽然贪婪,可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怎么能光天化日之下明目张胆的抢钱呢,人家也是讨生活罢了。
只是这等事,还能说什么,木已成舟,方继藩面露欣赏之色,笑着道“殿下手段高明,佩服,佩服。”
朱厚照一看方继藩这暧昧不清的样子,顿时激动起来“什么意思,你以为本宫劫掠了百姓,抢掠了民财?”
方继藩正色道“这是什么话,抢掠民财怎么了?抢掠民财低人一等?老百姓的钱不抢,那还是人吗?”
邓健忙在后颔首点头“少爷这句话,真是振聋发聩,令人醍醐灌顶!”
邓健笑得很开心,这是发自内心的笑容啊,打小他就陪着从前那个方继藩长大,耳濡目染,早就心理扭曲变态了。
“……”朱厚照正义凛然“胡说八道,本宫不是抢银子,本宫只是取,取了父皇的宝贝,卖给了那王金元。”
方继藩一听,猛地倒吸了口凉气,殿下,你这哪是窃,你这是坑啊,你坑的是我才是。
朱厚照随后,却是满不在乎地道“不过那王金元竟然不敢买,本宫生了气,他才乖乖屁滚尿流的表示愿意买下,现在我们可以开始做买卖了吗?这买卖怎么做?”
方继藩对朱厚照的给他的坑,也只能无语。
听到朱厚照问到这买卖的事情上,方继藩倒是认真了起来,一本正经地道“臣在西山买下了一座荒山,不过这荒山总要发掘,所以需要招募一些人手,不只如此,那荒山附近的一些土地,也需买下来才好,臣已联络了附近的一些地主,这两日来谈了。”
“发掘,发掘什么?”朱厚照诧异地道。
方继藩道“煤啊,现在不是天冷吗?将煤卖去,让人取暖。”
“咦……”朱厚照眼睛一亮“本宫怎么没有想到?”
方继藩笑嘻嘻地道“哪里,哪里,我早听人说过,那儿有煤,所以才将煤买下,殿下想想看,现在这天寒地冻的天气,想来再过不了多久就要大雪纷飞了,那些百姓,若是不取暖,非要冻死不可。除此之外,臣还想好了,这无论是烧炭还是烧煤,烟气若是熏得久了,若是屋里密不透风,难免要熏死人,臣打算在那山脚下再造点煤炉和烟管出来,京里的富户们讲究啊,不差钱,这不也是商机?”
“哎呀……”朱厚照兴奋了“本宫竟没想到这个,这是合着本宫和你一起要赚大钱。”
“当然是赚大钱,只要天气再冷一些,这取暖之物就和柴米油盐一样,是人不可或缺的东西,只要不可或缺,而咱们开采煤的价格也远远低于烧炭的价格,就不怕没人买。要知道这烧炭是需要上山伐木,需要在深山中烧制木材的,这几年来,京师外头,树木早已砍伐的十不存一,木炭的价格,也是一年比一年高。而煤不同,臣知道,西山那儿的煤,都是浅层的煤矿,开采起来不需费什么功夫,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价格比木炭低廉十倍不止,殿下等着吧,咱们发财的时候到了。”
朱厚照兴奋得搓起手来,愈发觉得自己大有可为,其实煤是什么东西,这个时代的人早就知道了,大明不就有一个专门的煤山吗,崇祯皇帝还在那上吊过呢,所以即便连朱厚照也知道,这煤是可以用来烧的,他忍不住拍着自己脑门“本宫竟是一丁点都没有想到,对啊,煤是可以烧的,方兄弟真是聪明绝顶,你看,这天底下这么多人竟都想不到,偏偏方兄弟想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