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圣人的烦恼(2 / 3)

也是再正经不过的事啊。”王守仁争辩道“《礼记?大学》之中有言格物、致知、诚意、正心、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朱熹夫子云‘物者万物也,格者来也,至也。物至之时,其心昭昭然明辨焉,而不应於物者,是致知也。’,是以,欲诚其意者,先致其知;致知在格物。物格而后知至,知至而后意诚也。”

“……”但凡是这个时候,王华大抵是一脸无言状,哭笑不得。

可王守仁很认真“朱熹夫子之言,是令我们通过观察,去探究世间的道理。正所谓穷推至事物之理,欲其极处无不到也;方继藩这个人,儿子有一点不明白,为何会有这么多人,拜他为师呢,何以他在京中声名狼藉,甘愿追随他的人,奉他为师者,竟有欧阳志、唐寅、徐经诸如此类的贤才,儿子心里生了疑惑,却没有人可以为儿子解开这个疑惑,因而儿子便想到方继藩,或许……可以从他身上,领悟到某些道理。”

王华气得差点没有吐血“此人又有什么好深究的,你啊,心思放在正途上。”

王守仁却显得不认同“父亲曾经说过,只要儿子金榜题名,便不再约束儿子了。”

“……”王华无言,当初为了让王守仁乖乖读书,参加科举,王华确实和王守仁有过这样的约定,可谁料到……

他叹了口气,不禁幽幽的道“哎……你的脾气真是古怪啊,半分都不像为父。方继藩此人,老夫也看不透,说他是什么栋梁,呵呵……可若说他真是十恶不赦,老夫在詹事府,也算和他共事,却也觉得不像,此人虽是常常口出恶言,可为父却觉得,他本心并不坏。”

“为父最担心的,便是他带着太子去胡闹,不过说来也是有意思,就在前几日,殿下和方继藩发生了争执,便互不理睬了。”

说到此处,王华有点儿幸灾乐祸的意思,捋须,嘴角含笑。

王守仁不禁道“争执?却不知是何事争执?”

王华叹了口气,看了一眼古怪的王守仁,还是道“詹事府是个藏不住的事的地方,老夫昨日方知,原来这起因,乃是因为南京户部尚书王轼在贵州调集军马平叛的事。”

王守仁不由好奇“儿子想起来了,前几日,恰好邸报中说起此事,王尚书上奏了他的平叛计划,儿子以为,王尚书这步步为营之法,甚为妥当,只要徐徐图之,定叫叛军无立锥之地。”

王守仁可不是普通人,他对兵法有独到的见解,自大明英宗皇帝以来,英宗皇帝为蒙古瓦剌部所俘,朝廷赔款求和。这件事给年幼的王守仁心里投下了巨大的阴影。他自小便发誓一定要学好兵法,为国效忠。以至于十五岁时就屡次上书皇帝,献策平定农民起义。

当然,还是秀才的王守仁,所上的奏疏,自然是石头大海,连个鬼影都不见。此后,王守仁便索性出游居庸关、山海关,纵观塞外,在那时起,他便已经有了经略四方的志向。

王华看了王守仁一眼“你说的不错,太子也是这样认为。”

王守仁显得诧异“是吗?想不到太子殿下竟也精通兵法。”

王华笑了笑,没有继续纠缠太子的观点“可是那方继藩却是大言不惭,说是王轼的方略必定受挫,平叛的大军势必会损失惨重,太子殿下与他争执不下,最后就闹得不欢而散。”

王守仁皱眉,他思索起来,良久,他道“儿子认为,王尚书的计划没有问题,这是最稳妥的战法,方继藩看来这一次要走眼了。”

说罢,他笑了起来,王守仁是个极骄傲的人,倘若看到了一个奇怪的人,便忍不住想要去研究,可一旦发现此人也不过如此,势必便没了兴趣,他笑了笑又道“此前,方继藩做了许多令儿子觉得有意思的事,可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或许他此前当真只是运气罢了。”

王华欣慰地颔首点头“现在,你该将心思放在正途上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