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啊。
朱厚照乖乖道“知错了。”
“这就好,为人子,为人孙者,要有孝心,不得乎亲,不可以为人;不顺乎亲,不可以为子。这个道理,寻常百姓尚且明白,你身为太子,岂可不明白?太皇太后抚养朕成人,你……也是她的骨肉,平时里,她这般的疼你,你竟在这上头弄虚作假,这是一个曾孙该做的事吗?”
“是,是……儿臣悔不当初。”朱厚照忙不迭地点头。
弘治皇帝心情这才好了不少,可又想到方继藩的事,颇为烦恼。
却在这时,有宦官进来,却是仁寿宫的王艳,王艳道“陛下,太皇太后请陛下和太子殿下前去仁寿宫。”
“噢?”弘治皇帝冷着脸道“何事?”
“是为了方继藩的事。”
果然………还是来了……
弘治皇帝心里感到无奈,却也知道,该来的总是会来,便颔首点头道“摆驾吧。”
父子二人,一齐到了仁寿宫,还未入殿,便已见到在这殿外有不少宦官和宫娥,不少人,都是自坤宁宫来的,想来,皇后也已先来问安了。
弘治皇帝和朱厚照进去,弘治皇帝当先,朱厚照身子好,早已恢复了身体,腿脚也灵便了许多,方才还眉开眼笑的样子,可刚迈进殿门的门槛,便又开始一瘸一拐,哎哟哎哟的叫唤起来!
这一次,叫唤声显然比方才要理直气壮了许多,生怕别人听不到似得开始哼哼。
弘治皇帝哪里想到,朱厚照竟会来这手,回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朱厚照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似乎被弘治皇帝所威胁,便也收敛了一些,不哼哼了,只拖着腿,仿佛瘸了一般。
“孙臣见过皇祖母。”弘治皇帝行礼问了安。
便见太皇太后绷着脸高坐,张皇后欠身坐在一旁,站在张皇后身后的,是太康公主,太康公主精神显得萎靡,似乎昨夜没有睡好,竟生了眼圈。
太皇太后没心思管弘治皇帝,目光直勾勾地落在朱厚照的身上。
朱厚照一副随时要昏厥的样子,努力地想要行礼,太皇太后便道“是谁这般折腾你,你来,不要行礼了,来哀家这儿。”
“噢。”朱厚照点了头,接着一瘸一拐地到了太皇太后跟前,可怜兮兮地道“孙臣未能全礼,还请皇太祖母恕罪。”
太皇太后心疼地看着他,眼睛都要喷出火来。
弘治皇帝气得七窍生烟,却也无可奈何。
好在,太皇太后心里藏着事,暂时还顾不得秋后算这边的帐,而是道“皇帝,太子乃是国家储君,他身边若是有离经叛道之人,妖言惑众,这可非国家之福啊。这个方继藩,哀家当真没有针对他的意思,只是,他写出了这般妖言,留在太子殿下身边,实是让人不放心。”
弘治皇帝忙道“方继藩此人,是有不对的地方,孙臣已打算好好的教训他了,他毕竟年轻,时刻的敲打一下,自然也就晓得是非了。”
似乎有大事化小、小事化无的意思。
“哎……”太皇太后却是叹了口气“说是这样说,可是哀家啊,昨日受了这个惊吓,是一宿没有睡啊。”
说到了此处,殿中之人,脸色俱都变了。
弘治皇帝再怎么袒护,就算是太子这儿求情,可有什么用?害得太皇太后寝食难安,难道就因为一个方继藩,而让太皇太后她老人家身子垮了吗?
张皇后竟是悄无声息的一声叹息,她原本还以为,事情有转圜的余地,不过现在看来,结局已经注定了。
方继藩……肯定不会有好果子吃,天皇老子来了,也已无用了。
一旁的朱秀荣缳首,心里微微咯噔了一下,甚是担心。
弘治皇帝此时哪里还敢说什么,噗通一下,拜倒在地,眼眶微红道“孙臣万死,令祖母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