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学生,这是皇帝陛下的昏聩无能。”
“……”
沉默了,死一般的沉默。
王华觉得自己的后襟都已经湿透了,冷汗淋淋。
虽然是父子之间私下的交流,可他太了解这个不谙世事的儿子了。
不点你,就是皇帝的昏聩无能……你好大的胆子,君君臣臣,在你这里被狗吃了吗?你这是辱骂君上,是胆大妄为,你这狗都不如,不忠不孝的……
“逆子啊……”王华终于发出了咆哮!
只见他青筋暴出,再无那平日的形象,捋起了袖子,犹如山村野夫,满口污秽之词,用的乃是江浙乡音。
………………
次日一早。
又是天蒙蒙亮。
刘健等人入宫之后,没有前去内阁,而是直接转道暖阁,因为他们知道此时,陛下理应在此等待了。
果然,弘治皇帝依旧是早起。
这已成了他的习惯,永远是睡得迟,起得早,有时实在过于疲惫,便在暖阁里打个盹儿。
他见到了三个内阁大学士,不等他们行礼,便摇头笑道“不需多礼了,诸生们,怕也是急着等放榜,这殿试的榜一日不放,怕是不知多少人忧心如焚,朕与诸卿也多费费心,将这卷子,赶紧看一看,既要求快,却也不能求快,求快是为了早早放榜。可不能求快,却是万不可因为疏漏,而误了诸生的前程,来……赐坐。”
其实连日的大旱,已经令弘治皇帝甚为焦虑,不过这些焦虑还是藏在心底,抡才大典,总不能愁眉苦脸才是。
他命人上茶,接着继续看卷子。
刘健等人也不敢遗漏,也都是聚精会神起来。
这一天的功夫,很快又过去。
基本上,所有的卷子都已经阅过了。
当然,虽然草草的阅过,可到了明日、后日,所有的卷子却还需重新核实一遍。
不过到了现在,弘治皇帝的心里,却大抵已经有了数。
刘健等人预备告退之前,他手搭在御案上,道“本朝还没有父子双状元吧?”
“禀陛下,父子双进士的有,双状元,就真闻所未闻,便是先宋时,也不曾见。”
弘治皇帝打了打精神,摇了摇头“这需有多大的福气啊,王家要名震天下了。”
刘健抬眸看了弘治皇帝一眼,他心里已有数了“王家的福气,是天子赐予的,天子若是降下雨露,王家自是有了福气,此乃君恩。”
弘治皇帝却是摇头道“这不是君恩,是他们应得的,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这并非是天子的恩惠,而是他们寒窗苦读的结果。”
李东阳笑道“陛下,莫非有意点选王守仁?”
弘治皇帝这次倒是洒然的微笑道“舍他其谁?”
大致的结果,已经定了。
不过,这些事只能埋在殿中君臣的心底,在结果未揭晓之前,是万不可泄露的。
只是,难免刘健等人心里感慨,王家……真是祖坟冒了青烟啊。
不过……此次,陛下决口没有提到方继藩的几个门生,可见方继藩的运气,也就到此为止了。
方继藩几个门生的试卷,刘健等人也看过,还不错,只是………比起王守仁,显然差了许多的火候,王守仁……实是经世之才。
当日,刘健等人告辞出宫,却都各有心事。
此时,所有人所想的却是,可惜王守仁已经成婚了。
……………………
一匹卷着风尘而来的快马,在次日黎明时,哒哒哒的敲打在北镇府司外的青砖上!
北镇府司是个令所有人都恐惧的衙署,因而便是白日,都是门可罗雀,更何况是在此时。
卯时三刻,远处传来鸡鸣。
锦衣卫的快马气喘吁吁地到了北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