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匆匆而来,劈头盖脸便问。
“新建伯来了吗?”
张信作为副百户,不敢怠慢,见来此的人越来越多,他心里哀叹,今日的地,看来又种不成了,他原以为方百户只讲一个时辰课便收工,将钦犯押去了诏狱之后,下午的时候,自己便可将暖棚里的地翻一翻,施点儿肥呢,现在看来,计划泡汤,于是心里显得忧心忡忡,可别耽误了地啊,便朝那宦官道“还未到。”
宦官闻言便没有恼怒,而是轻轻颔首,旋即便朝众人郑重的说道。
“待会儿有人来,来人之后,尔等不可喧哗,不可随意呼叫,圣谕朕微服至此,卿等可免礼。”
张信呆了一下,心里哀嚎,糟了,圣驾竟要来,今日怕是休想施肥了。
不远的王守仁等人耳朵尖,也听到了,个个面面相觑。
陛下来此,不知为何?
…………
方继藩日上三竿才起,一看天色,忍不住咆哮“我要上课啊,我要上课的啊,快,快,穿衣。”
香儿服侍着他穿了衣,方继藩连便宜也不占了,心急火燎的洗漱之后,飞马出城。
一路到了西山,方才发现,这儿已里三层、外三层的被围了个水泄不通了。
最外围,分明是京营的兵马,足足一个营,驻扎于此,到处都是骑马巡视的骁骑,见了方继藩,也不阻拦盘问。
再里头一些,便是三三两两,穿着鱼服的锦衣校尉了。
当然,他们所穿的鱼服,并非是真正的钦赐飞鱼服,不过腰间的绣春刀,却是正版。
他们对方继藩,也不理会。
整个百户所,已是清空了一般。
方继藩深吸一口气,他知道,皇帝来了。
等方继藩硬着头皮,进了靠着百户所的学堂。
这学堂里的学童,今日提早放学,在这里,王守仁等人已跪坐于此,弘法真人李朝文,亦是盘膝。
弘治皇帝果然来了。
方继藩一眼就看见了弘治皇帝。
他穿着一身寻常的儒杉,头戴纶巾,说是微服而来,可他大爷的外头足足一个营的京营人马,还有数之不尽的厂卫,方继藩怀疑这是脱裤子放屁。
不过弘治皇帝,似乎乐于这样的微服,就像一个老儒生,只是面上,没有多少表情。
他坐在学堂的一处角落,这意思似乎是,不愿意干扰方继藩教授学问。
朱厚照也是常服,他乖乖坐在弘治皇帝身侧,在父皇面前,他大气不敢出,只埋着头,看不到神色,也不知他在想些什么。
萧敬躬身站在一旁,他穿着可笑的一见圆领员外衫,显得不伦不类。
唯一还穿着正装钦赐鱼服的,却是牟斌。
牟斌抱着手,伫立在弘治皇帝另一侧,脸色严峻。
方继藩进来,一见到弘治皇帝,一副想要上前的模样。
便有一个小宦官赶紧追上来两步,拉住方继藩低声道“陛下有口谕,不必行礼,好生授课。”
方继藩便看了弘治皇帝一眼,朝弘治皇帝露出人畜无害的笑容。
弘治皇帝故意别过脸去,一副嫌弃的样子,似乎不愿多理会他。
倒是朱厚照眼睛放光,朝方继藩拼命使眼色,似乎有话和他说。
可惜方继藩的眼里只有皇帝,见陛下不太搭理自己,顿时落寞,只好徐徐登上了讲台。
咳嗽一声,落座。
其实怪不好意思的,毕竟……人多了一些。
也幸好有三尺厚的脸皮支撑,所以方继藩脸色若常。
一见到方继藩进来,唐寅、徐经、欧阳志、刘文善、江臣五人,便起身,预备作揖,行……师礼。
王守仁也不得不起身,心里在犹豫着,该行什么礼为好。
可六人刚刚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