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很是坚定的说道。
“若本宫猜的没错,可能你爹的目标,是在这里,这是龙泉寨,非兵家必争之地,亦非四路通衢的所在,米鲁既要藏匿,却又要在前线遥控战事,她一定不会距离安顺太远,可又绝不会让自己暴露在危险的境地,这龙泉寨,平时一直都是官军疏忽的地方,本宫对比过几次不同版本的舆图,赫然发现,有好几版的舆图,甚至将这龙泉寨疏漏了,竟连标记都不曾标记,可能在贵州那儿,这里,几乎等同于无人过问的存在,米鲁定是在此,而你的父亲,也一定在此!”
全中!
这一番分析,真他娘的精彩,方继藩都忍不住要喝彩了。
朱厚照这厮,简直就是纸上谈兵的典范啊,其实,纸上谈兵也不是贬义词,因为任何战争在开始之前,人们都是靠纸上谈兵而进行推理和模拟的。
只是,朱厚照唯一错误的地方,就是龙泉寨了。
方继藩看了朱厚照一眼,便指了指地图,含笑着问道“为何殿下不认为会是石涧寨呢?”
“石涧寨?”朱厚照愣了一下,旋即又低头看舆图,双眸掠过丝丝犹豫之色,不过最后,他还是朝方继藩粲然一笑。
“情理而言,这石涧寨虽也和本宫的推论相差不大,这两个寨子相距不远,只是,只是,本宫认为,龙泉寨的把握更大一些,本宫相信自己的判断。”
他非常自信,可以说是很笃定自己的判断。
方继藩吁了口气。
“怎么?”朱厚照见方继藩没什么心情“你担心你爹了?没什么担心的。”
朱厚照似乎才反应过来,说了这么一大通,有个什么用,人家的爹还不知道死活呢,想了想,是不是该安慰一下老方……
于是朱厚照也跟着叹了口气,拍了拍方继藩的肩。
“老方,其实你爹,挺幸运的,能做一个将军,百里奔袭,这是多少人向往的事啊,将军百战死,你们方家,是将军世家,能够马革裹尸,有什么不好。”
说着,他眼眸里露出羡慕之色。
“本宫只恨不是你爹,否则,现在本宫应当在贵州的密林里,被贼子们从密林四处袭击,本宫手提长剑,与贼杀个痛快,死了也就死了罢,冠军侯若是不视死如归,匈奴人为何这般惧怕他?死……对于一名将军而言,乃是最无遗憾的事,本宫有朝一日若是有这样的死法,不是死在宫中,不是死在病榻上,不是死在阉人堆里……”
越说……朱厚照激动起来,他眼里闪动着光,似乎忘了自己本身的职责。
“而是死在疆场上,被胡人或土人将刀插在本宫的下肋,本宫的一腔热血,如雨蓬一般溅射出来,本宫朝天怒吼,看着身边,到处是火,到处都是喊杀,是堆积如山的尸首,本宫才跪下,渐渐觉得体力不支,生命如流淌出来的鲜血,渐渐的抽离本宫的身体,在听到了最后一阵战鼓和号角之后,本宫终于倒在血泊……”
“老方,老方……你说……你说这样的死法……喂,你哭啥?本宫还没死呢……噢……我们该说你爹,你爹……”
方继藩真的被扎心了,心里堵得慌,难受的厉害。
朱厚照忙是抓住方继藩的手“要不,你揍本宫……出出气……来来来,本宫不还手。”
狠狠抓着方继藩的手,拼命往自己胸膛里送。
“来来来,打这里,打本宫的脸……”
…………
教室的门口,刘瑾佝偻着身子,站在不起眼的角落,看着那烛光冉冉之下的两个少年郎,他面上永远带着那善意的微笑,他突然转过身去,身后就是长廊,长廊之外,是万家的灯火,还有那学堂里的辩论的声音。
天上有月,月如勾。
月影的光华,宛如宫中纱帐下的灯,朦朦胧胧。
刘瑾抬头看月,又低头看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