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着山走。”
“噢。”
一匹匹马牵了出来。
除了骑乘的,还有专门堆放物资的,西山永远不缺粮,不过为了尽力多备粮食,还是多带麦子和米面,这些东西携带方便一些,用滚水一烫,便可膨胀,不似土豆和红薯,实在不易携带。
大量防疫的药草也都没有落下,还有许多的工具。
王金元脸色惨然,他想哭,紧跟着方继藩的后头,抹着泪道“好端端的,去西边做什么,少爷……诶……”
“你记住了!”方继藩利索的翻身上了马。
他知道,王金元这些日子已经对自己形成了依赖,他认真的看了王金元一眼道“过几日,等西边太平了,你得组织人力往西边运粮,我们会在沿途做好标记,若是道路被泥土封锁,也会尽力开出山道,总而言之,粮食一定要按时送到。迟了,我打断你的腿。”
“少爷……”王金元抱着马上方继藩瞪着马镫的腿,哭哭啼啼的道“别去了,让别人去便是……”
“住口,滚蛋!”很多时候,确实暴力能够解决一切的问题,当然前提是,小朋友不要学。
方继藩回头,五个门生,还有十二个徒孙,一百多个生员已一个个准备就绪。
唐寅背着一个巨大的包袱,他在翰林院听到消息,二话不说就跑了来了,连上官那儿都没有招呼,他做官做得一点都不开心,做个屁的官,恩师有命,他什么都没有说,只管听命。
欧阳志比较迟钝一些,刘文善和江臣找到他,说恩师催他们去西山。
欧阳志沉默了片刻。
接着,生怕被打断腿的刘文善和江臣直接拖拽着他便走。
欧阳志才反应过来,大呼道“我会走,我会走!”
王守仁的脸色较为凝重,却是心潮澎湃,他看着恩师,突然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果然不愧是恩师啊。
平时这么多教诲,没一句是空话的。
方继藩同样看着他们,什么都没有说,五个门生,师生之情若父子,根本不需和他们交代什么了。
方继藩骑着的马,并不高大,而是大漠中的矮脚马,因此这四肢并不高大,也不神骏的蒙古马,反而使坐在马上的方继藩显得高大威猛起来。
不过这马有好处,除了它比那些高大神骏的西域马生得丑得他娘都不想认它们之外,它们更像武大郎一般,更能吃苦耐劳,最可怕的是,西域神骏的高头大马需要喂养精饲料,而此等丑出翔的马,却可以吃杂粮。
此去粮食是根本的问题,让马消耗掉大量的补给,除非方继藩疯了。
方继藩深吸一口气,无心去计较马的美丑,策马而行,一声令下“出发!”
长蛇一般的队伍,便开始向着天崩地裂的方向前行。
偶尔会有人回眸,对身后的西山恋恋不舍。
沈傲更是一步三回头。
他看到……张三八抱着张小虎,在田垄上看着自己。
张小虎似乎是在大喊什么,可是……那里有许多来送行的人,人声嘈杂,那声音早已淹没了。
沈傲吸了吸鼻子,突然觉得自己的鼻子像被塞了一样。
而后,他决然地看向前方,那里有师公的背影,还有漫天的霞光。
一个时辰之后。
又是一队快马抵达了西山。
朱厚照翻身落马,看着这空荡荡的书院,原先的热闹的书院,一下子清冷了许多。
“人呢?人呢?老方那个混账,他人呢?就走了?”朱厚照气咻咻的,带着几分任性,抽挞着马桩子。
王金元小跑着来,连忙行礼道“殿下。”
朱厚照气呼呼的楸住了王金元的衣服,瞪着他道“方继藩呢?”
“往西去了。”王金元哭笑不得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