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像太子殿下,那脸皮,杠杠的。那凑不要脸的东西,最近吃了自己不少的蛋糕啊。
………
送走了刘杰,方继藩吁了口气。
天气渐渐炎热,方继藩也是百无聊赖,那朝鲜国的国王,早已忘到了爪哇国。
方继藩觉得自己近来有些健忘,除了对自己的银子记的比较清楚之外,居然总是丢三落四。
为了防止自己最重要的门生,都忘了干净,尤其是唐寅,自去了浙江,便暂时没了消息,可不能将他忘了才是,于是,特意让人挂了五幅画像,挂在了寝卧里,如此一来,一二三四五,简单明了,偶尔看看五个门生,心情颇为愉快。
这一日,到了午时,宫里却来了人,请方继藩入宫觐见。
方继藩匆匆到了暖阁。
便见弘治皇帝端坐着,刘健、谢迁等人都在,连马文升也在。
李东阳一脸郁闷的样子,看到了方继藩来,先朝方继藩微笑。
这笑容……如沐春风。
方继藩还从来没见过,李东阳对自己如此好过。
还真是奇了怪了。
方继藩心里一凛,不会有事吧。
弘治皇帝微笑的看着方继藩,李东阳咳嗽了一声“新建伯,有事问你。”
“问,李公随便问。”方继藩也笑。
李东阳依旧保持着微笑“户部拨发了钱粮给镇国府,对不对?”
“对。”方继藩颔首点头。
李东阳又道“数目没错吧。”
“没错。”方继藩拨浪鼓似得摇头。
这一点,朝廷还是很有诚信的,方继藩几乎将钱粮算到了小数点的后几位数了,一粒米都没少。
李东阳便微笑“可是听说,唐寅在浙江,只招募了三百人。”
“噢,正常的,兵贵精不贵多。”
李东阳依旧捋须,微笑。
所有人的目光都在方继藩的身上。
李东阳随即道“可拨发的钱粮,却可供三千人所需。”
方继藩汗颜“能否开门见山一些,我听不明百。”
李东阳深呼吸,依旧微笑“多出了两千七百人的钱粮,去哪儿了?”
方继藩不由道“精兵啊,当然要多发钱粮,何况……这是水师,再者,李公,帐不是这样算的……”
李东阳终于拉下了脸来。
其实他很希望和平解决的。
可是……现在朝廷处处都要钱粮啊。
下西洋是个无底洞。
兵部抽调了精兵强将,预备平倭,这也是无底洞。
还有去岁的灾害频繁。
说实话,户部几乎已经被搬空了,现在完全靠着亏空在支撑着,他兼任户部尚书,头发都急的白了,你方继藩不要脸啊,打着镇国府平倭的名义,就这么拿着银子不办事,招募三百人,花了三千人的钱粮。
现在户部要节衣缩食,从京营到亲军,甚至边军和备倭卫的钱粮,都打算先赊欠着,暂时不能足额发放,这都是老规矩,各部兵马,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可这一次,忍不了了啊,先发难的是辽东巡抚,上了一道奏疏来,先是哭穷,此后说边军们可怜,要饿死了。接下来说,朝廷有朝廷的难处,这没错,可是听说,有个镇国府平倭卫,招募三百人,实发钱粮三千,奢侈浪费到了极致……
意思很明白,节衣缩食可以,可你总得让人服气吧,人家一个人,吃十个人的钱粮,我们却是揭不开锅,这像话吗?
接下来,马文升也不服气了,备倭卫的精兵强将都抽调了,要赊欠钱粮,不成,兵部处处都需钱,没有钱粮,怎么平倭?你看那方继藩……
李东阳觉得有道理,于是上奏天子,弘治皇帝也觉得太子和方继藩有点不够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