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见过弘治皇帝如此严厉,哪里还敢犹豫,忙不迭的告退。
朱秀荣在一旁,扶着额,却终是被人注意到了,有人低声道:“殿下,怎么了?”
弘治皇帝和朱厚照忙是朝朱秀荣看过去。
朱厚照一惊一乍道“诶呀,妹子脑疾犯了,叫方继藩,不,叫御医,快叫御医。”
…………………………
天色黝黑。
无论是杨彪还是沈傲,当然不敢睡。
他们在藤筐里,飞球经过了调整,又到了一个气流层,恰好,这里吹的乃是北方。
于是乎,飞球依旧顺风行驶。
杨彪显得格外的专业,他按着所学的方法,测了风速,接着又在火油罐子的熊熊大火之下,大致的确定了罗盘的方位,有些尿急了,便朝着外头撒了一泡尿,还忍不住道“飞流直下三千尺,对不对,沈公子,俺读的书不多,这诗有没有念错?”
沈傲无言。
他觉得这个人确实是个彪子。
沈傲渐渐习惯了这个高度,此时天上群星闪耀,而脚下的大地,却是黑乎乎的。
杨彪又低头开始看舆图,根据测算的风速和距离,不断计算着自己的位置。
杨彪之所以被选上,除了他胆子极大,有点彪之外,其实他很有计算的天赋,口里喃喃念着,心里大抵有了数,继续道“至少还有两个时辰,赶得及,正好是在黎明时到达大致的位置,沈公子,你困不困,困的话,就睡一会儿。”
沈傲摇头“人竟可以飞起来,真是奇妙的事啊。”
“这算啥。”杨彪乐了“有恩公,啥事不可能,恩公就算是说人可以日行八千里,俺也信。”
“为何?”沈傲心念一动。
杨彪大声道“因为他是恩公啊。他说啥俺信啥就对了。”
沈傲点头,叹了口气,道“你说的对,师公是个极了不起的人。”
随着飞球一路向北,杨彪有些困了,眼皮子打架,他从行囊里取出肉干“吃不吃?”
沈傲饿了,打起了精神,接过了肉干。
肉干的味道不错,最适合放在口里慢慢的咽着“你说,倘若我们被鞑靼人拿住了,该怎么办?”
杨彪沉默了很久“死。”
沈傲点头“我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有死的勇气。”
杨彪乐了“没啥怕的,啪叽一下,朝自己心口来一刀,就没了。俺娘说了,俺是家里主心骨,所以谁有事,俺都不可以有事。可俺娘又说了,俺们一家老小还活着,都亏得恩公所赐,恩公叫我干啥就干啥,能为恩公去死,决不可皱眉头,否则,咱们老杨家,就不是东西啊。俺已想好了,鞑靼人来,我手里拿着匕首,等他们靠近,俺先骂他们,骂痛快了,自己给自己一个痛快。”
他很乐观。
沈傲无言“我也有父母在堂,真要去死,心里挺害怕的,可是……我毕竟是师公的弟子,好罢,不想这些。”
接着,他开始翻出了包袱,将长剑配在自己身上。
眼看着一个多时辰过去,天色依旧晦暗,杨彪却不敢怠慢了“坐稳了,咱们该慢慢下降了。
他关小了火油罐子的阀门,气球开始下降,等徐徐到了某个高度的时候,地面已经可以模模糊糊的看到了,他开始取出了望远镜,探出头去,不断的观察着地面的情况。
搜寻了很久,地上几乎是黑乎乎的一片,这令杨彪有些不耐烦。
沈傲道“搜寻什么?”
杨彪道“恩公说了,鞑靼人露出,为了防狼,都会在帐篷外点上篝火,找火光呢。”
沈傲便也取了个望远镜,气球漫无目的的飘荡在空中,猛地,杨彪身躯一震“在那里,那里有火光。”
沈傲忙是朝着那方向看去,望远镜里,果然看到了数十团篝火发出微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