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应高兴才是,有什么可以遗憾的呢,即便是死了,死在了万里之外,又有何不可?人都会死,臣会,臣的门生也会,寿宁侯人等,也无法避免。可至少………”
弘治皇帝差点要呕血。
这真是怕什么这家伙说什么。
方继藩道“两位娘娘想要问臣,他们能否平安回来,臣只能回答,臣不知道,他们若是死了,臣敬他们是一条汉子;他们若是活着,张周二家,自此再不以皇亲国戚的身份立足天下,而是我大明忠肝义胆的英雄载入千秋万代之后的史册之中。好了,臣的话说完了。”
一摊手。
张皇后更是忧虑重重,低头饮泣。
太皇太后却是愣住了。
见太皇太后如此,弘治皇帝忙是道“祖母……”
太皇太后摆了摆手,吁了口气“不必说了,方卿家说的对,别人家的孩子不是孩子,怎么到了哀家和张皇后这儿,自家的孩子,就成了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摔了的宝贝呢?他们要去,这是他们自己选的路,死在了外面,也算是老周家,算张皇后他们张家,对得住这个朝廷了。张家和周家,受的国恩,比别人重……这也是应当的。让他们去吧,哀家……自此也就不多问了,再问,就成了矫情,成了不晓得好歹,没有见识的妇人了。”
“皇帝要下道旨意,就说张家和周家的几个……确实是委任了他们镇国府的官职,皇亲国戚不去,却成日妄想着让别人家的孩子去尽忠,这……像话吗?方继藩点醒了哀家啊。”
太皇太后和颜悦色的看着方继藩“方卿家,是个好孩子,他有脑疾,想来,若非如此,他也一定肯去的,这才是忠臣,是外戚勋贵之家该当做的事。”
方继藩大义凛然的道“回禀娘娘明察秋毫,臣确实因为旧疾,而没有出海,否则,断然不会让自己的门生代劳。”
太皇太后点头。
………………
从仁寿宫里出来,朱厚照一把将方继藩抓住。
方继藩以为东窗事发,脸都绿了,却见朱厚照热泪盈眶“老方……”
“啥?”
朱厚照感动万千的道“你真是讲义气啊,本宫万万想不到,父皇勃然大怒,这滔天大罪,你竟也愿为本宫承担,你真是太傻,太糊涂了,你承担这些罪在自己身上,难道就不害怕,父皇斥你矫诏大罪,倘若再害死了张家和周家那几个混账,父皇将你千刀万剐?”
“我……”方继藩心底,有一丢丢惭愧,可看着朱厚照热泪盈眶的看着自己,真是个单纯的孩子啊,自己应该告诉他血淋淋的事实吗?还是不要了,这样的话,会让太子伤心的。
“没错,我方继藩确实想过,可能会遭来杀头之罪,可是太子殿下,我方继藩忠肝义胆、义薄云天,太子殿下将我当做朋友,我方继藩岂可退缩?莫说陛下只是砍我的头,就是将我凌迟,五马分尸,让我死无葬身之地。为了这份太子殿下的义气,我眉毛都绝不会眨一下,因为……我方继藩讲义气!”
朱厚照无言的拍了拍方继藩的背“从前误会了你。”
方继藩感慨道“臣一样容易被人误会,毕竟,这世上知我心的人不多。”
“以后……本宫知道了。”
“殿下,我饿了。”
“我也是。”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
不约而同的,往西山走。
自从那温艳生来,方继藩便极容易饿,一想到那温先生,哈喇子便不禁流下来。
…………
转眼之间,年关将至,礼部已上奏,确定来年春闱的日期。
一般的春闱,其实日期大抵都是那几日,可问题就在于,最终,还是需皇帝确认。
弘治皇帝在暖阁里端坐,手提着朱笔,确定了开考的吉日。
随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