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写的来一句‘割了吧,割了就不疼了’。
可是在这个时代,人们根本没法割这玩意儿,这不割,留在腹中,便只能一直任其溃烂胀浓,引发各种可怕的疾病,至死方休。
这几乎已形同于是绝症了,只能等死。
方继藩倒吸了一口凉气“你再去探探好,且听听大夫们会诊的结果,还有任何症状,要随时禀报。”
欧阳志颔首点头,行礼“学生知道了。”
方继藩心里唏嘘。
真的是阑尾炎吗?
可阑尾炎怎么治啊。
开刀……
好可怕。
摇了摇头,此时还是不要轻举妄动,还早着呢,这腰子还能疼一年半载,才真正会害了陛下的性命。
内宫之中的隐事,终究暂时还没有传出宫外,大家只是发现,陛下几乎开始深藏不露起来。
这倒和成化年间时,躲在深宫里求仙问药的成化先皇帝一样,给人一种不太愉快的记忆。
春闱……转眼将至。
方继藩为了此次春闱,也费了极大的心,太子而今不见踪影,方继藩倒是想治陛下的病,却又不敢治,现在不治还能活,若是自己斗胆去治,驾崩了,这算谁的?
只能以拖待变,再看看情况才好。
内阁大学士谢迁主持今科科举。
于二月十五这一日,便已入驻贡院。
此时,人们不再关注宫内之事了。
据说是前几日,陛下还是召见了谢迁,而谢迁观察过陛下,陛下显得有些虚弱,不过在见谢迁时,精神还算好,询问了关于科举的事,让谢迁择选良才,以充庙堂,接着又嘉许勉励了几句。
谢迁预备告辞时,他看到了弘治皇帝略带悲哀的眼睛。
谢迁心里咯噔一下,突然没来由的,居然泪水磅礴,又拜倒“陛下是否龙体欠安。”
这句话是极不得体的,方继藩那种脑疾少年信口来问,倒也无碍,可谢迁作为老臣,不该这样问。
且不说外臣不宜询问陛下的身体状况,因为这可能会引发不必要的疑窦和猜忌,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想作乱呢。
可谢迁还是问了。
弘治皇帝沉默了很久,道“卿乃贤良,朕之肱骨,朕托付抡才重任,万不可懈怠,好生用命即可。”
没有得到答案。
这却令谢迁心里更是抑郁,他知道,若是陛下只是一般的疾病,不会如此的。
领了使命,至贡院之后,亲率诸考官拜见了明伦堂中的圣人画像,谢迁定下了神,不再多想。
天下各府县的考生,尽都到达,人们对于这一次的科举,有许多的非议,其中有人暗中将矛头,指向了西山书院,认为西山书院不习程朱,这八股文,到底能做的出吗?
在这议论纷纷之中,西山书院十五个举人,已经摩拳擦掌了。
二月二十二日,清晨。
刘杰领着十四个师弟,清早便提着考蓝,出现在了方家。
他们是从西山书院出发的,也没有回家,直接预备了考蓝之后,便一齐到了方家门外,听说师公还在熟睡,没有起来,刘杰等人也不敢叨扰,便与众生一齐在方家仪门之外,拜倒,行了谢师之礼,接着刘杰起身,领着诸师弟往贡院去。
可就在这方家不远的街角。
在这大清晨,曙光未露,宛如浓墨一般的天穹之下,一顶轿子,停在不起眼的角落。
轿帘子掀开了一角,恰好见到了自街头而来的一行考生擦身而去。
坐在轿子里的人,深深凝视着,接着一声叹息。
刘健一宿未睡,在这轿里足足等了一夜。
他知道自己的儿子,是从西山书院出发,也不可能带着同窗们归家和自己见上一面,但他和同窗定会途径方家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