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弘治皇帝还是觉得不安,他发现自己的眼睛,老是跳。
于是乎,他将奏疏一推开,索性躺在软垫上,闭目养神。
一旁的萧敬躬身站着,见陛下烦闷,便道“陛下请不要担心,驸马都尉一定不会求死的,奴婢太了解他了。”
弘治皇帝张眸“这些话,休要四处嚷嚷,不知道的人,还以为继藩言而无信。”
萧敬心里说,这狗贼,本来就言而无信,他要是言而有信,咱都可以称得上是赤胆忠心了。
只是……这些话他不敢说,于是萧敬笑吟吟的道“是,是,是,奴婢万死。”
弘治皇帝叹了口气,道“哎,朕觉得,那赤术,绝不是这般简单,所以心里,才放心不下啊。”
萧敬想了想“陛下,倒是有一件事,颇为奇怪,东厂那儿查到……”
却在此时,有宦官匆匆进来“陛下……”
弘治皇帝又觉得自己眼睛跳了,他豁然而起“什么?”
宦官道“东城那儿传来消息,鞑靼的赤术,竟要求对射,签下了生死契!”
弘治皇帝的脸,骤然冷了下来,他怒的身子颤抖“此贼莫非还想在天子脚下,杀我大明子弟?”
这是极可怕的事。
闹不好,要出事的啊。
想想看,一个鞑靼王子,作为使臣到了大明。
却发出挑衅,最后杀死了一个大明西山书院的读书人。
那么,该怎么收场呢?
朝廷不管不问?那么大明颜面何存?
可若是深究,那么岂不是大明言而无信。
这赤术,分明是挑衅来的,这哪里是想要求和和互市。
他们杀了朕的子民,难道还想朕和他们互市?
可当初的赌约,就是互市啊!
弘治皇帝气的发抖,平日宽厚的脸上,此刻却是杀机隐现。
萧敬忙道“陛下息怒!”
弘治皇帝却没理他,背着手,来回踱步,脸色越来越冷。
“还有……”宦官偷偷的看了弘治皇帝一眼“这一次,奴婢所知,好似……好似……”
“好似什么?”
宦官小心翼翼道“好似,此次方都尉,派出去的,乃是一个瘸子……”
“……”弘治皇帝震惊了。
茄子,啊,不……瘸子!
这是开玩笑吗?
弘治皇帝一屁股瘫坐在了御椅上,脑袋有些晕。
萧敬一见如此,就晓得陛下大怒了,忙是低头,大气不敢出。
弘治皇帝直勾勾的看着虚空。
“继藩,他脑疾没犯吧?”
“这……就不知了。”这宦官战战兢兢的道。
弘治皇帝咬牙“去叫御医,给他看看!”
“奴婢……奴婢……这便去。”
……
可此时,一个激动的差役奉顺天府尹之命,已经匆匆的赶到了通政司。
差役上气不接下气“快,快,急报,急报!”
通政司立即有人迎出来,看着这差役,不免觉得奇怪“公文呢?”
“没有公文,是口奏,赌斗,胜了,胜了!”
胜了……
这通政司的人汗毛都要炸开。
好事啊,难怪顺天府这么急着来传消息。
“咱们大明胜了。”
“自然,鞑靼的赤术,射死,你是不知道啊,当时,两人相隔甚远,你猜猜,有多少步。”差役激动的伸出了手掌“五百……”
“五百什么?”通政司的堂官吓了一跳。
“五百步啊。”差役激动的开始胡扯,其实,他在现场,也不知具体多少步,只晓得双方距离很远,完全超出了正常射手的射击范围,精彩,真精彩,他口干舌燥的样子,道“至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