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治皇帝紧张的道“如何?”
方继藩道“托陛下洪福,这手……没有多少问题,伤口也没有化脓的情况,一切都很好,接下来,好好养伤,等再过两日,轻轻的活动一下关节和手指即可,哎……”
说到此处,方继藩眼泪有些模糊了,道“乖,不疼,很快就好了。”
欧阳志沉默了片刻,颔首点头,便咬着牙。
真是个憨厚的人啊。
倘若是一个不知道疼的人,做出如此勇敢的表现,人们或许只会敬佩他。
可一个其实是怕疼的人,在这千钧一发的一刻,却能如此奋不顾身,这才是真正的勇士。
是条汉子。
弘治皇帝松了口气,却依旧还有狐疑“真能好?手能恢复几分?”
“还不可以确定。”方继藩道“得看运气。”
这时代的手术,只能看运气了。
能不截肢,已是大幸。
不过……即便如此,也证明了朱厚照的手段高超,这厮,天生就是个给人开膛破肚的料啊。
以后自己若是有什么病,一定要朱医生主刀,换谁都不成。
过了两日,在方继藩的指导之下,欧阳志开始活动几个指头,虽是活动起来艰难,不过显然,是有反应的。
而再过了几日,伤口明显已大体的愈合,他的手指,已可以勉强的进行弯曲。
这样说来,可能在未来,如写字、绣花这样精细的话是别想干了,可以尝试着学习用另一只手来替代。
可是基本的功能,却还是有的,勉强用来拿筷子吃饭,或是提一些东西,大抵没什么问题,一般人,也看不出这手有残疾的迹象,除非极细心的观察。
小半月之后,开始拔除铜针,方继藩害怕铜针在体内太久,会使欧阳志的身体受影响。
而欧阳志几乎已愈合,只是为了防范于未然,他的手,还是包扎的像大猪蹄子似得。
弘治皇帝为此,也极高兴。
这些日子,他偶尔会看苏月的资料,所以,今日在暖阁里,当着刘健等人的面,他将欧阳志、方继藩、朱厚照、苏月等人召来。
弘治皇帝满面红光,道“从医之人,治病救人者也,诸卿,这欧阳志当初,却是几乎半个手掌去斩断,这手指头,更是差点一分为二,这等伤者,就算不死,十之八九,这手也保不住了。可这西山书院的医术,真是神乎其技,太子亲自主治,方继藩、苏月等人协助,现在欧阳卿家,大体已痊愈了,朕这几日,心中甚是烦恼,却看了这西山医学院的图稿,方知,这一门医术,实是非同小可,朕从前,只将这一门医术,当做是手段高明,将其归咎为神医,现在方知,原来……此学浩瀚如海,可若是能继续深入,发扬光大,则利国利民啊。”
利国利民不敢讲,可治病救人这玩意,最大的痛点就在于,你早晚有一天,说不定也会病的,诚如陛下的腰子疼,差点死了,靠这个起死回生。又如太子殿下……咳咳……
正因如此,所以在医学上,但凡有任何颠覆性的进步,反对的人,却并不多,大家喜闻乐见,绝对不会有人跳出来,高呼什么人若是病了,怎么可以动刀子,我们该以忠信为甲胄,已礼义为干橹,对抗病魔。
这样的人,会挨打的,因为每一个人,都有生病的可能。
所以,这是一个喜闻乐见的过程。
刘健等人见欧阳志无事,虽他手像大猪蹄子,却纷纷颔首,露出欣慰之色。
大家都喜欢欧阳志,这个青年人,踏实,寡言少语,不背后说人是非,不胡说八道,别看只有二三十岁,刚刚过了弱冠之年,可将他掺入老臣之中,除了外表,几乎没有突兀感。
大家就喜欢这样的人啊。
这一次,遭遇了行刺,陛下差一点,便要遇害,若非是欧阳志奋不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