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了王鳌,刘彦给王鳌行了弟子礼。
王鳌脸色很不好看,可刘彦的表情更糟糕。
王鳌曾主持过科举,刘彦则在那个时代,被王鳌钦点为举人,在这个时代,王鳌乃是刘彦的大宗师。此后,刘彦金榜提名,成为了进士,很快,就进入了翰林院为庶吉士,在京中,他和王鳌的关系日渐加深,王鳌也很欣赏这个很有风骨的年轻人。
因而,作为王公的门生故吏,刘彦听到了这个消息之后,痛心疾首。
他行礼之后,断然道“恩府,学士有一事,外头已传的沸沸扬扬了,所以特想来问问清楚。”
王鳌心神不宁,好不容易挤出了笑容“子信啊,来,有话坐下说。”
“学生不敢坐,还是站着说吧。”刘彦义正言辞“学士听说,外间有人说,这一开始,就是一个局。宫中和恩府,早就知道,这一次,下西洋,带回了无数的财富,陛下早想将这笔财富,统统收敛进了宫中,所以,才暗暗指示恩府,率先上书,以退为进,表面上,是让宫中用内帑来造船,其实……却是给宫中打掩护,其本意,却是希望,可以名正言顺的将下西洋的财富,充入内帑。”
“胡说!”王鳌气了个半死。
倘若只是自己不知情,那么,最多是说王鳌是个糊涂虫,好心办了坏事。可现在,外头居然有人说,这是算计好了的,那么……这就可怕了,这等于是说,他王鳌勾结了宫中啊。
堂堂吏部天官,以皇帝马首是瞻,阿谀奉承,这岂不就成了个一个大奸贼。
若如此,天下人会怎样看待自己。
“老夫行的正、坐得直,是谁在造谣生事。”王鳌恼羞成怒,这下子,别说文正公没了,就算是陛下力排众议,将来追谥自己为‘文正公’,那也是遗臭万年。
身处高位之人,尤其是当下的舆论环境,人们是最忌讳大臣如成化朝那般,出现纸糊三阁老、泥塑六尚书一般,毫无节操的。成化朝的那些阁老和尚书,现在还在被人叫骂不绝呢。
我王鳌,是这样的人?
刘彦听罢,脸色更是苍白如纸“恩府难道就不能说一句实在话吗?外头传的这样厉害,都说恩府乃是弘治朝的刘吉……”
王鳌顿时,捂住了自己的心口。
卧槽……刘吉……
那位号称刘棉花的家伙,为何大家叫他刘棉花呢,因为……棉花者,不怕弹也。
这里的弹,指的是弹劾。当时刘吉身居高位,因为奉承成化皇帝,被无数人弹劾,要求刘吉滚蛋,可刘吉呢,脸皮厚,死赖着不肯走,结果被人奚落至今。
我王鳌,居然跟刘吉那等不要脸的人相比?
王鳌几句要气死,他厉声道“外人栽赃老夫,老夫岂是此等想厚颜无耻之人?”
刘彦眼圈红了“恩府,学生侍奉恩府多年,也深知,恩府是个刚正不阿的人,可这件事,有太多的疑窦了,恩府性情大变,是否受了胁迫。”
“没有。”王鳌断然道“当初,你们难道自己不知道吗,造船的花费太大,国库无法维持,老夫才上了奏疏,现在为何怪到老夫头上,外头这些风言风语,不足为信。子信,老夫栽培你多年,你竟宁信那些好事者的胡言乱语,质疑老夫吗?”
刘彦犹豫了一下,才道“学生万死,学生确实是听外头人说的有鼻子有眼,说是陛下暗使驸马都尉方继藩勾结恩府,布下了这个局,就是要使宫中名正言顺的,将这巨大的收益鲸吞入囊。学生……”
“不要再说了,老夫恨不得食方继藩之肉,怎么会和他密谋!”王鳌气的要吐血。
刘彦想了想,恩府确实历来刚正不阿,看来,果然是有误会,他只好叹道“可现在外头传闻厉害,恩府您……也要小心处置啊,否则……群议汹汹,损了恩府的清誉……”
见刘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