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听那宦官说广东布政使司有奏,都是懵了。
广东……能有什么大事?
弘治皇帝诧异的看了那小宦官一眼,顾不上萧敬和欧阳志了。
“何事?”
这宦官拜下“有三艘佛朗机舰船,自称是触礁进水,船体毁坏严重,大批的货物,需登岸晒干,修缮船只,因而,至香山县登岸,请求香山县令协助,香山县令无计可施,上奏广东布政使司,布政使司只好暂时令他们上岸安顿,同时……”
“……”
说到这里。
所有人都震惊起来。
和方继藩所言的,真是一般无二。
出鬼了这是,现在说方继藩没有勾结佛朗机人,都没人相信哪。
所有人盯着方继藩。
方继藩倒是觉得不好意思。
这一次,猜测的太神了,真的很不好意思啊,形象又高大了。
弘治皇帝有点懵,看看方继藩之后,再看看这萧敬。
萧敬身躯一震,老半天回过味来,要哭了,真是喝凉水都塞牙缝啊,东厂布置了这么多人,一点消息都没有,这方继藩说什么来什么,厂卫的饭碗算是完了,少不得,还要重新整顿。
他二话不说,磕头“奴婢万死,奴婢治理东厂不彰,玩忽职守,佛朗机人狼子野心,厂卫竟没有察觉,奴婢反而在此……奴婢万死……罪该万死。”
这一次,是情真意切,只能诚恳请罪,他又不傻,这个还抬杠,嫌死得不够快吗?
弘治皇帝狠狠瞪他一眼,厂卫竟是没用到这个地步,实是让他寒心“重新整肃,裁撤一批冗员,今日起,厂卫佥事以上,俱都闭门思过,这样办事,朕还敢信重吗?”
弘治皇帝火冒三丈啊。
厂卫是什么,是朕的眼睛和耳朵,每年浪费多少钱粮哪,边镇的将士欠着饷,这两万多厂卫人员,照样钱粮充裕,好啊,你们就这样给朕办事的!
萧敬瑟瑟发抖,只是磕头如捣蒜。
弘治皇帝余怒未消“倘若不整肃风纪,要你们还有何用?出去!”
萧敬抬抬头,看了一脸肃杀的弘治皇帝。
这次是真怒了。
花了陛下的钱,没办成事,依着陛下这小气劲,这厂卫内部,只怕要大整肃了,他再不敢说什么,乖乖佝偻着身,退了出去。
弘治皇帝坐下,命小宦官将奏报取来,弘治皇帝低着头,阴晴不定,良久,才道“这佛朗机人真是狼子野心啊,灭了满剌加国,又为祸西洋,怎么着,他们还想翻天了不成,这香山县虽小,可一旦让这些贼子入驻,若是驱逐,倒显得我大明不近人情。可若是任他们在此定居,他们不肯走,他日,势必为祸。诸公,有什么高见?”
刘健等人皱眉。
方继藩笑吟吟的道“陛下,儿臣真的不希望自己能够言中啊,可是,事实已经发生,没想到,佛朗机人居然黑心至此,儿臣以为,对他们,断不能留有什么情面,他们既来定居,那么,总需要粮食吃是不是,可咱们大明,完全可以都断绝他们的粮食,哪怕他们手里有银子,也决不许,一粒粮和他们交易。”
弘治皇帝微微皱眉“而后呢。”
显然,断粮,不是最好的方法。
那还不如粗暴的将人赶下海呢。
方继藩笑吟吟的道“先饿他们十天八天,到时候,他们求告索粮,便说,想要粮食,便需以工代赈。”
“以工代赈……”弘治皇帝一愣,顿时明白了方继藩的心思。这家伙滑头啊,似乎这个世上,没有什么是可以饿人几天肚子不能解决的。
既然这些人自称是遭了海难,大明准许他们登岸,自是表现了天朝上国的气度。可不能白养着你们把,你们的钱币,买不来粮食,与我何干?
可你们说自己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