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文有一种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感觉“来人,来人,立即派快马,去天津卫,看看船队,已经出海了没有,快!”
他随即看向刘文善“刘学士怎么回答的。”
“下官的回答是,若是张骞、班超那样的人,自会去做张骞、班超一样的事。若不是,何须来问!”
“……”
沈文看着刘文善,也不知该说点啥好。
这话,并不庸俗。
甚至还颇为几分哲理。
可你大爷,劝和不劝离,啊,不,你该当说做官好啊。
当然……做翰林的,都是清流,不能将这名利之事,挂在嘴边,这太庸俗了。
所以,沈文也不知该说点啥。
七个啊。
七个年轻的翰林,说跑就跑。
沈文打起了精神“我立即入宫,尔等在此,安守本分,还有,将翰林院中的人员,再清点一遍,要确保万无一失。”
说着,沈文再无犹豫,匆匆的入宫去了。
留在这里的翰林们,个个面面相觑。
大家都看向刘文善。
刘文善沉默了很久“我说错了什么吗?”
“这……”
最终,大家都苦笑摇头。
……………………
弘治皇帝在奉天殿中,背着手,凝视着舆图。
偶尔,他低眉,似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对一旁的萧敬道“方卿家,此时……该出海了吧。”
萧敬不知何故,一听方卿家三字,便觉得不自在。
明明那个是老方,不是小方。
萧敬笑道“陛下,是,按理,这个时辰,鲁国公,理应已经出海了。”
弘治皇帝吁了口气“朕的赌注,是不是太大了?”
数百上千的舰船,源源不断数十万的军户携家带口,数不尽的给养,这些人,这些船,还有这些物,统统都下了海,命运,就不再交由弘治皇帝掌控了。
一旦发生任何不测,便是巨大的损失。
萧敬不敢做声,他不明白陛下为何这样问。
近来陛下的心情变化很大,他实在不敢轻易冒险了。
弘治皇帝吁了口气“但愿天佑大明吧。”
说着,坐下,外头有宦官进来“内阁三位学士到了。”
弘治皇帝点点头。
刘健三人入殿,弘治皇帝瞥了他们一眼,显得心事重重。
刘健道“陛下,快马送来了消息,鲁国公已经扬帆出海了。”
弘治皇帝颔首点头“方继藩,一定很伤心吧。”
刘健振作精神“陛下,鲁国公此去,受陛下重托,上为社稷,下为苍生,方都尉若知其父义举,伤心固然会有,想来,也一定很欣慰吧。”
这话,分明就是安慰陛下。
免得陛下触景生情,郁郁不乐。
李东阳也道“陛下,刘公所言甚是,此乃义举也,固是令人悲痛,却也壮哉!”
弘治皇帝忍不住道“去的又非卿等亲族,卿等自然可以侃侃而言。”
话一出口,就有些后悔。
这话……有些过头了。
刘健等人,顿觉得尴尬。
不过,细细想来……
刘健忍不住想要维持自己内阁首辅大学士的形象“陛下,臣若有亲族……”
外头,却有人匆匆道“陛下,翰林大学士沈文求见。”
见那宦官心急火燎。
刘健后头的话,声音轻了一些,只匆匆道“臣亦为之欣慰……”
弘治皇帝觉得蹊跷“沈卿求见做甚?传他进来。”
沈文几乎是跌跌撞撞的进了奉天殿。
他心里急啊。
这翰林,哪一个都是朝廷的宝贝疙瘩。
三年才考一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