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五十五章:寿宁侯入朝禀奏(2 / 3)

这样的笑话,恩师一天能有一百个。

这有什么稀奇?

弘治皇帝压压手“严肃!”

于是,哄笑声落下。

…………

此次出海,已近八年,张氏兄弟,回到了阔别已久的京师,看着沿途的景色,京师,早已是面目全非。

他们坐在马车上,玻璃窗外的景物,自眼皮子底下掠过,张延龄要哭了,擦着眼睛“哥,不一样了,和从前,都不一样了,我家在哪儿呀,家没了。”

张鹤龄也不禁触景生情,拍拍他的肩“别怕,有银子。”

“噢。”张延龄才擦了泪,乐起来,他想了想“我总觉得,我们这样是不是不好,方继藩固然是个狗东西,可毕竟是秀荣的丈夫啊,我们这样害他……”

“畜生!”张鹤龄痛骂他“这么大的罪,不让他扛着,让我们扛着吗?他有脑疾,你有脑疾吗?”

张延龄打了个寒颤,突然觉得……很有道理。

于是……小鸡啄米似得点头“是,哥说的对。”

至大明宫。

二人下车,步行入宫。

看到这巍峨的宫殿,张鹤龄忍不住道“这太奢侈了,这得花费多少银子啊,陛下真不是一个当家的人,当初扣扣索索的,从他手上要一点银子,就登天还难,想不到他偷偷建这么大的新宫,极尽奢侈,如此富丽堂皇,他变了。”

领路的小宦官打了个哆嗦。

这世上,敢诽谤皇上的,除了方继藩,怕也只有这两位国舅了吧。

小宦官道“此乃方继藩所营建,送给陛下的。”

“什么?”张延龄听了,不禁道“他这样的大方,好大的手笔……”双目之中,顿时露出了敬佩之色。

张鹤龄一拍他的脑壳,痛心疾首的道“是咱们的钱,西山里挖煤挖出来的银子。”

张延龄顿时愤怒了。

二人终于到了奉天殿,听闻张氏兄弟来,已是久侯多时的殿中君臣们,都打起了精神。

张鹤龄和张延龄入殿,远远看去,许多人面上都露出了震惊之色。

这二人,虽是头戴了乌纱帽,身披钦赐的赐服,却是皮包骨一般,面上不但肤色黝黑,口里的牙黄且黑,那面上没有星点肉,如榆树皮一般的肤色,贴在骨上,颧骨突出,面颊却是深深凹陷下去。

活活的……就是一个蒙了皮的骷髅而已。

二人拜下,眼睛就红了,好不容易见着了自己的姐夫……心里竟也是感触万千。

“陛下……臣见过陛下。”

弘治皇帝的至亲不多,虽有兄弟,却已移至藩地,不能谋面,上有太皇太后,有张皇后,下头,也不过自己的儿孙,还有方继藩和朱秀荣。

这两个兄弟,弘治皇帝爱屋及乌,从前,也是极看重的,虽然这二人荒唐,哪怕是在朝中,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可弘治皇帝还是护着,为了教他们做人的道理,平时又日理万机,有许多政务需要处置,甚至白日批阅奏疏,召见大臣,夜里将两兄弟留在宫中,跟他们讲一夜的道理。

此时,见着二人回来,又是这般形容销毁的模样,弘治皇帝走下了金銮,心里先是大喜,可见二人拜在自己的脚下时,又忍不住怒了“取朕的鞭子来,这两个畜生,你们可知道,你们的姐姐,担心的你们整宿整宿都睡不着,你们还真是胆大啊……”

宦官们吓的你看我,我看你。

两兄弟也吓着了,张鹤龄一把抱住弘治皇帝的大腿“陛下啊,饶了我们吧,我们下次再也不敢了。”

张延龄也说不出个啥来,他便开始抽搐,扯着嗓子干嚎“啊啊啊……呃啊……”

“……”

殿中很安静。

大家都保持缄默。

果然是寿宁侯和建昌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