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方继藩来回在战场上纵横。
马文升已经看得惊了。
他还以为,齐国公定是落在最后的那个。
却见齐国公飞马,追着一个一瘸一拐,试图想要逃窜的西班牙士兵。
那士兵犹如惊弓之鸟,似乎是大腿受了伤,每走一步,都是鲜血淅沥沥的流淌出来,在恐惧之下,他拖着一条腿,走的很慢,可是……他还想活下去,他拼命的拖着伤腿,一点点的向前蠕动。
方继藩追上去了。
长刀狠狠的扬起,座下的战马,风驰电掣一般,几乎与那士兵擦肩而过。
士兵显然意识到……自己小命休与,他张大口,似乎要发出哀叫。
“第十八个……”马文升喃喃自语。
可是……这第十手里拿着刚刚一千两银子买来的望远镜,不甘心的道“陛下,萧公公他居然在陛下面前,向臣等兜售望远镜,这价值三两银子的望远镜,他竟卖一千两,陛下啊,宦官岂可……”
“呀。”弘治皇帝惊讶的道“有这样的事。”
沈文见陛下终于有了反应,他虽是已经猜测到了什么,可心里还是不甘“正是,不信,陛下问萧公公便是,臣敢当面对质。”
弘治皇帝拉下脸来。
萧敬忙是低着头,站在弘治皇帝身边,惭愧的样子。
“这样……”弘治皇帝正色道“不好!”
“是,是,是。”萧敬跪下,磕头如捣蒜“奴婢万死。”
“以后不要这样了,像什么样子。”弘治皇帝呵斥一声。
萧敬叩首“奴婢谨记陛下教诲。”
弘治皇帝放下了望远镜,挪步“走,立即出城去,外头已经风平浪静了,你们,总不能还将朕关在此吧,朕要亲自出城去看看。”
说着,还没等沈文讨还公道,弘治皇帝已是大步流星,率先下了城楼。
浩浩荡荡的勇士营,拥簇着弘治皇帝出城。
此时,昌平卫还在检视着战果。
刨坑的刨坑,押解俘虏的押解俘虏,还有收缴火绳枪和武器。
佛朗西斯科爵士早已没了此前的风采,他的三角帽子已被人摘走了,然后出现在了一个昌平卫士兵的头上,衣服上千疮百孔,满是血污。
他被人绑了个严严实实,口里发出了不满的抗议声“我是一名贵族,我是一名贵族,我要求得到应有的对待,你们不能对待我,就算是奥斯曼人,他们也不会这样无礼。”
一个士兵被吵得烦了,握紧拳头,对着他的胸口猛捶。
“咳咳咳咳……”佛朗西斯科爵士拼命咳嗽,然后,他安静了,再没有了咆哮,犹如阉了的公鸡,出奇的文静。
…………
弘治皇帝到了战场边缘的一个临时小营地里。
在这里,医学院的随军学员们迅速的搭设了一个临时大帐篷,有十几个床位。
方继藩就被抬在这里,一个学员小心翼翼的用棉签沾着酒精,给方继藩清洗着伤口。
弘治皇帝跨步进来,里头顿时有些混乱。
弘治皇帝压压手,道“不必多礼了。太子呢?他的妹夫伤的这样重,他还有闲心四处胡闹吗?”
方继藩道“陛下,儿臣……儿臣重伤在身,不能尽全礼,恳请陛下恕罪。陛下万万不可责怪太子殿下,太子殿下他……他……也是公务在身,儿臣虽是觉得现在呼吸不畅,心口疼的厉害,双腿像失去了知觉,尤其是脑子,更是头痛欲裂,还有这手,哎,这手不说也罢,可是……陛下啊……儿臣个人不要紧,要紧的,太子殿下应当率先处理公务,这才是最紧要的事,若因儿臣而耽误了大事,儿臣便是死,也无法瞑目。”
弘治皇帝心里咯噔一下,伤的这样严重,脑子和心口都在疼?
他上前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