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随即,他正色道“我乃明臣,岂可受外邦恩惠,倘如此,便失了臣道。王子殿下厚爱美意,刘尚心领,只是这金子,却是万万不能收下,若是殿下看不起我刘尚,就请将它收回,如若不然,便是小看了下官了。”
苏莱曼面容一肃,心里想,这是君子之国啊。
刘尚说完这些话,却还是恋恋不舍的看了一眼金子,他想抽自己,真是要面子不要里子啊,却还是努力的摆出一副决不妥协之色。
…………
弘治皇帝看着奏报,觉得甚是奇怪。
自自己提起了这个叫苏莱曼的人,现在倒好,厂卫那儿打听来的消息,都是无数人对这苏莱曼王子交口称赞。
说他礼贤下士,说他崇尚儒学,好学不倦。
虽没人提及太子。
可弘治皇帝隐隐觉得,有人将这苏莱曼当做了一面镜子,成了太子的反面。
弘治皇帝对此,似也没说什么。
他和这些大臣不同,弘治皇帝已经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了。
倒是方继藩上奏来的一封关于俸禄的章程,引起了弘治皇帝的极大兴趣。
其实俸禄需要改变,这已是刻不容缓的问题。
在保定等地,其实俸禄已经不同了。
毕竟自从选吏为官之后,这些吏员,总要让他们养家糊口,连低级吏员,都自征募而来,而不是从前单纯的杂役,你就得必须让他们脱离生产,专心为吏。
吏的薪俸有了,上头的大吏、司吏乃至于官,俸禄自也要逐级改变。
甚至还出现了一个有意思的现象。
吏部所选的吏,开始分派到各省各府,这选出来的吏,其俸禄是吏部拟定的,他们的薪俸,居然不比当地寻常官员要低,盖因为当地的官员,遵照的又是另一套俸禄体系。
而今,国库的收入已是今非昔比,京察的同时,更改俸禄职级,又成了新的问题。
照例,还是保定那儿的经验进行推广。
内阁对此的态度,却显得有些暧昧。
毕竟做臣子的,都是圣人门下,不好意思谈钱。
这索要更高俸禄的事,谁都不能提,也只有方继藩提出来才最合适。
可内阁呢,态度却是暧昧不清,模棱两可,在票拟里,只扭扭捏捏的提了一笔“或可商榷。”
而后就……没有了。
弘治皇帝心里了然,指了指奏疏,带着几分慎重的道“厂卫这些日子,将心思放在这上头,查一查各地物价,以及若以当下俸禄,官吏若无其他进项,生活是否困苦……”
萧敬连忙躬身道“奴婢遵旨。”
不久,有宦官来“礼部尚书张升觐见。”
弘治皇帝颔首“宣。”
张升进来,行礼。
“陛下,奥斯曼递交国书。”
张升取出了国书,本来这国书之事,是不必张升亲自递进的,无奈何上一次陛下为此特意申饬过礼部,因而亲自来了。
弘治皇帝颔首,其实国书嘛,就是做个样子的事罢了,里头的内容,不看也大抵知道是什么。
弘治皇帝道“那便寻一个吉日,宣奥斯曼使者觐见吧。”
“是。”
说罢,弘治皇帝便低头,又预备继续看奏疏。
可感觉到张升没动静,便抬头起来“张卿家,还有何事吗?”
张升道“这奥斯曼王子,有一个不情之请。”
弘治皇帝搁下了御笔,饶有兴趣的看着张升“朕听说奥斯曼国,乃是万乘之国,带甲百万,非寻常小国可比,此番他们有意,重建商路,这并非是坏事。卿乃礼部尚书,若是其使有什么要求,可尽力满足,其国遣使来访,我大明以礼相待,本是理所当然。”
“此事,有些不同。”张升显得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