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是一辈子反复读着四书五经,这四书五经,是父亲的立身之本,父亲一辈子最骄傲的事,就是他凭着八股金榜题名,曾经还成为翰林官,每日和经史打交道。
可吴再生不一样,他虽也读书,在别人眼里,这书也只是读的尚可罢了,有个小功名,每日在外头和朋友交涉时,也接触了新学的许多新东西,思维也在点滴的改变。
可见父亲骂的厉害,气得急火,他忙道“是,是,儿子万死。”
吴再生顿时觉得索然无味起来,自己的儿子……竟也跟自己开始不是一条心了,他苦笑……
过了几日。
张皇后几乎是每日按时按量的进这鱼肝。
平时的饮食,也开始有了一些改善。
从前都是软弱、疲劳、心悸、气急,坤宁宫上下,对于张皇后都略有担心,小心翼翼的伺候着。
到了第四日,张皇后突然道“这外头天色不错,本宫想在外走一走。”
“走一走……”殿外头,张家兄弟二人一直在外头侍奉着,那张延龄冒出头来,探头探脑道“阿姐……你病着呀。”
“就怕闷出更大的病来。”张皇后似乎对于外头,多了几分期待。
张鹤龄哪里敢怠慢,见宦官要搀扶张皇后,匆匆入殿,将那宦官打开“臣弟陪着阿姐去,别人我不放心。”
…………
此时,弘治皇帝在奉天殿里与诸臣匆匆的商讨完了政务,若在平时,他还需在此批阅一些奏疏,可这几日,但凡有空闲,却都需往坤宁宫去看看才安心的。
他如往常一般,来到了坤宁宫,坤宁宫上下的宦官、女官纷纷来拜见。
弘治皇帝心情不大好,只阴沉沉的点点头,继续快步朝殿中去。
一个宦官道“陛下,娘娘不在殿中。”
弘治皇帝一愣,好端端的,怎么不在殿中?
那宦官看着弘治皇帝的脸色连忙又道“娘娘觉得气闷,往四季楼去了。”
四季楼……
这地方,弘治皇帝是熟悉的,那儿是一处小园林,在宫中其实并不起眼,却因为靠着坤宁宫,适才有一丁点儿人气。
弘治皇帝的透着担忧道“她在病中,怎么能去那里。”
说着,直接带着众宦官匆匆赶往四季楼。
只走了片刻,沿着曲径而行,前头柳暗花明,便见着了动静。
却见一旁的宦官垂立,远处,张鹤龄气喘吁吁,口里道“阿姐,阿姐,慢一些,该不该歇息了,需歇息啊,臣弟我……我……受不了啦,我平日就喝黄米粥,咳咳……阿姐……”
可手搭着张鹤龄的张皇后,却依旧是徐徐踱步,围着花圃前行。
她已浑身热汗。
起初走的时候,有些不自然,可渐渐的,身子微热起来,便觉得身子畅快了许多。
这小半时辰走下来,虽是觉得疲惫,可和前几日的时候,大不相同。
那时候的张皇后,只觉得疲劳的很,整个人都懒得动弹,若是走的急了,甚至觉得有些心悸,可如今,这些症状显然消除了许多,尤其是这慢步而行,觉得浑身的血液开始流畅起来,虽是走的脚跟疼,腿脚也有些酸痛,可整个人的感觉,却全然不同。
弘治皇帝远远的看着,见张皇后面上多了几分血色,不禁一愣。
“见过陛下。”
在此当值的宫人纷纷行礼。
张皇后才知道陛下就在此,便侧眸而来,于是与张家兄弟一起来见礼。
“臣妾……”
弘治皇帝箭步上前,将张皇后搀扶起来,心疼道“好端端的,怎么来此,你瞧瞧你,若是出了事,你教朕怎么办。”
张皇后便起身。
这离得近了,弘治皇帝见张皇后脸色竟有几分精神,一时之间,竟是诧异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