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这……更是希望。“
“只有发生在百姓们身边的,才是希望,至于那金榜题名之事,至于那远在庙堂的幸运儿,除了在茶余饭后,增加一些谈资,又与百姓们有什么紧要呢?”
弘治皇帝听着王守仁的字字句句震撼人心,此刻他心里感慨良多,却只是默然的站着,继续认真的聆听着。
“科举和寻常的百姓,没有丝毫的关系,读书和百姓们,也没有丝毫的关系,可是……在庙堂上,人们还在为科举取士,为教化之功而沾沾自喜,殊不知,当科举选贤和教化,将这占了天下九成的百姓排斥在外时,迟早有一日,便是社稷倾覆之时。”
方继藩在一旁,心里叹了口气,自己这个弟子,还真是什么都敢说啊。
这社稷倾覆四个字,本是任谁都不敢轻易说的。
可王守仁偏说了。
弘治皇帝似不以为意,竟是颔首点头,附和着王守仁“有道理,极有道理。当今天下,和以往已经不同了,以往所依仗的读书人……而现在呢……现在……”
弘治皇帝本就是极聪明的人,此时已开始举一反三。
王守仁说的不错啊。
现在的大明,何尝不是遍地干柴?
以往的时候,是皇帝与士大夫共治。
这是因为,士大夫很重要。
重要到什么程度呢?在地方上,这些士人几乎掌握了土地,掌握了佃农,掌握了舆论,掌握了一切……
皇帝必须依靠他们,才可以治理天下,如若不然,便是烽烟四起,天下大乱。
可现在呢……国库的岁入,土地的税赋,已经越来越少。从工商中所得,越来越多。许多不再学八股的读书人,凭着他们所学的其他学问,开始在各行各业崭露头角,士人和对于雇农的掌控,已经越来越力不从心,土地的收益,也不远不如各行各业……
这一切……似乎都在预示着什么。
弘治皇帝眼眸一张“是时候了……”
那王广听得王守仁的离经叛道之言,心里真是震撼不已。
他内心深处,是极反感这些言论的。
这言论简直是蛊惑人心,可是……
可是他却发现自己竟是无力反驳。
现在听到陛下突然一句……是时候了……
王广心头一震,他身躯颤抖,下意识的道“陛下……什么是时候了……是……是什么是时候了…”
他喉结滚动着,似乎就等着天雷从天而降,心里恐惧到了极点。
弘治皇帝拉长了声音“朕说……是时候了!”
王广觉得自己的两腿肚子在打颤,他张开口,极想说一点什么,却是发不出一点声音来。
弘治皇帝却是突然厉声道“不能再似从前那般了,所谓顺势而为,天下在变,朝廷岂有不变之理,今日若不变,明日则继续困守下去,迟早有一日,这天下要推动着它去变,到了那时,就是社稷动摇之时啊……继藩的那一道章程,极有道理,只是……还是有些激烈,当下对于读书人,还需有一些措施,令他们不至绝望才好,朕再想想……”
一定要变……
可是要变……
又不能让彻底的将读书人推到对立面,这对朝廷没有好处。
眼下当务之急,是既要安抚住这些读书人,同时还要随心所欲的做自己的事。
这是一个考验,犹如走钢丝,一旦有所偏倚,便要万劫不复。
弘治皇帝深深的吸了口气,目光不由投向王守仁,一脸赞许的说道“王卿家,真是大才啊,有这样的人,能为朕所用,这是朕的福气。继藩,你教授的弟子,真是越来越让朕服气了,真是朕的佳婿啊。”
方继藩生怕王守仁又说错什么,立即道“陛下,这不算什么,王伯安还有许多不足,儿臣一定以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