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而……有人带了头,众人竟都是呜呜的哭起来,士农工商,竟都在此,个个泣不成声。
居然……回来了。
大家有救啦。
站在此的人,无论是什么样的身份,可终究都是血肉之躯,凡夫俗子,就算平日口里说的再如何高尚,终究是脱不开衣食住行,脱不开父母妻儿,这些日子,哪一个不是在惊惶不安中度过呢,甚至有多少人,因此遇害。
趋利避害,乃是人的本能,现如今……方继藩一回来,却令所有人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不是方继藩死而复生,而是大家伙儿劫后余生啊。
方继藩掰开李举人的手,后退一步,一脸嫌弃的大叫道“你的鼻涕粘在我的脸上了,滚开,狗东西!”
方继藩历来就是这般嫉恶如仇,如此的耿直。
李举人听罢,非但不怒,却是脸带惭愧之色,泣不成声的拜倒在地道“学生万死。”
众人听到滚开二字,心里又欢喜起来。
早就传闻齐国公性子耿直,绝不遮掩,这样的真性情,从古至今,世间少有,其实很多人是没见过方继藩的,只是听大家说他是,又见文武官员作陪,这才将信将疑。
可现在……有了这滚开二字,就好像心里的大石落地,那种自内心深处涌出来的喜悦和欣慰,顿时使他们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欢欣起来,就好像过年一样。
方继藩的心情却不大好了,连忙取了帕子,擦拭身上的拙物,一面怒骂道“瞎了眼的狗东西,我这衣衫,名贵的很,你赔得起吗?是不是非要逼的我生气才好,我脾气已经好很多了……”
身后,王守仁的视线在周围扫了一眼,担心的道“恩师,这里的人越聚越多,恩师……我们还是立即回京为好。”
方继藩点头,但想了想,见许多人还在感动之中,立即轻声道“伯安,有一件天大的事,事涉到了万民的福祉,关系着无数贫苦百姓的出路,非要你去办才成。”
王守仁一愣,不解的看着方继藩。
恩师就是大手笔,随口一句,就是苍生社稷。
“请恩师教诲。”
方继藩慎重的道“你赶紧的,先骑快马,速速赶往京师,当然,不可让任何人都知道,尤其是不能让朝廷知道,你到了京师,先寻王金元,只告诉他一件事,为师很快就回来,他会知道怎么做的。”
王守仁又是一愣“恩师,这……”
方继藩叹口气,幽幽的道“这天底下,这么多为富不仁的狗贼,他们占据着财富,贪婪无度,有了一,就想着二,得陇望蜀,却殊不知,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这些财富在这群狗东西身上,这是暴殄天物啊。好啦,时间来不及了,你赶紧的去,为师随后就到。咱们都快马加鞭,可是……你得比为师快马加鞭还要快,这沿途不可歇息,不得下马,你骑术最好,为师也最看重你,这才将如此重任交到你的身上,好啦,不要再啰嗦了,快去吧,到时,你会明白为师的良苦用心的。”
王守仁每日思考,并不傻,他隐隐的猜测出了点儿什么来。
因而,他看着恩师焦灼万分的样子,竟是无言以对。
可师命如山,王守仁再无犹豫,朝方继藩作揖道“恩师保重。”
方继藩豪爽的道“放心,为师有七八百水兵保护呢。”
于是王守仁毅然决然的转身,很快就消失在了人潮之中。
此时……绝大多数人只是隐隐听到了消息。
可事实上,亲眼见方继藩活蹦乱跳的人不多,就算是见着了,心里也在万千的感触之中。
而至于那些没有亲见的,其实……肯相信方继藩死而复生的人却也实在不多。
毕竟,这么多日子以来,流言蜚语满天飞。各种都是齐国公复活,或是齐国公没死,又或者有人看到齐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