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你二人说朱雀门这一片，是你二人的天下？”

“卑……卑职妄言，陛下恕罪！陛下恕罪！”回过神的两人屈膝下跪，磕头如捣蒜，他们压根没想到一向深居皇宫的陛下居然会穿着普通的衣服出现在朱雀门外。

和李适相比，刘贞亮更显得气急败坏，“来人，快将这两个小畜生拿下，以正律法！”

很快，四周人群挤出了十数名大汉，将两名护卫摘盔卸甲，绑了个结结实实。

一下子涌出这么多身着普通百姓衣服的汉子，李煜一点也不意外，这就跟后世的便衣一样，保护李适。

直到这个时候，那名被欺侮的女子才终于镇定下来，“奴……奴……奴拜见陛下，巧儿快跪下！”

“免了！”看着母女两人衣不蔽体，四处露肉，李适一皱眉头，他治下的大唐果真这么不堪么。

“去！给她们母女二人一点银钱……”

然而还未等李适说完，就被李煜给打断了，“陛下仁慈，赏他们一些钱帛固然能纾一时之困，然钱帛用尽之时呢？难道又要给钱帛？天下如这对母女衣食无着者何止千万，陛下又怎么能救济得过来？”

“那依你之见……”在李适看来，子民穷困，自然应该用钱粮赈济，可如今李煜提出这个假设，倒难住了他。他可以周济一部分人，但不可能周济到全天下人，那样会把整个大唐的钱财掏空。

李煜先不回答李适的话，而是把视线转向了这一对惶惶不安的母女身上，“石玉，把她们二人接到醉人居，找两件干净的衣服，再准备一些……”

“郎君放宽心，小人这就去准备！”

石玉带着那一对母女走前，李煜跟李适两个人走在后面，“你当如何处置？”

“俗话说授人予鱼不如授人予渔，若能教会她们母女生存的本事，又何须朝廷赈济？”

“生存的本事？举凡天下，有务农者，有入士者，有经商者，似这对母女，可做得了官？可经得了商？若自己有一方地，大概也不会沦落至此。”

“陛下说得有理，只不过在陛下所说的士、农、商之外，应该还加上一个‘工’！”

“‘工’？”

“‘工’者，‘工人’也，是指失去了土地，来到城里被人雇佣干活，雇人者按约定按时给付一定报酬的人。”

“就如同醉人居雇佣的伙计那样？”

“不尽相同，醉人居的伙计虽然被雇佣，可依然拥有属于自己的田地，遇农事依然要回归田间地头，所以说，农人是他的本职工作，在醉人居当伙计，只是他的副业罢了。臣所说的‘工人’，是指彻底脱离了土地的约束，来到城里寻找新的挣钱门路的人。”

李煜一边解释“工人”的意思，一边带着李适走进醉人居，回到喝酒那个房间。

“土地乃是天下黎民的根本，无论是士还是商，只要有钱，就会用来购买土地。”

“这就是了，士商大规模兼并的土地来自于普通农人，失去土地的农人不得不反过来缴纳地租这些士商的土地，地租和税收的叠加剥削，使得农人的日子越发清贫，所以才会有陈胜、吴广、黄巢之流带领农人暴动，最终导致秦、汉两朝的覆灭，所以陛下应该关心的是如何安置这些失去土地的农人。”

“怎么安置？”李适越来越觉得李煜这颗脑袋肯定与一般人不同，不然他怎么年纪轻轻地就发明了那么多东西，还把醉人居经营得风生水起，就连治世的手段也一个接一个，层出不穷。

“这些人仕途走不通，又无经商之能，最适合的就是做工人，‘工人’就是被人雇佣干活的人。”

李适略有失望地摇摇头，“这不就是奴仆么？”

“并不一样！奴仆没有相对的自由，主人家让干什么就必须干什么，即便想脱离主人家，也因为奴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