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保护好自己!”
说到这里,元召起身,从书架后取出一把小弩递给他。
“此物可随身携带,你留在身边吧,一旦事有缓急,也许会有点用处。”
聂壹接在手中,看到他脸上殷殷关切之意,出于挚诚,不觉酒意上涌,红了眼眶。
“元哥儿……。”微胖的燕地大商人伸出宽厚的手掌拍了拍他的肩头,一切感激尽在不言中。
“哦 ,对了!这次我也会跟随公主车驾北上,到了北边,说不定我们还有见面机会的,到时候你们聂家可要一尽地主之谊啊!呵呵!”
元召有些不习惯这样煽情的场面,连忙转开了话题。
“那太好了,一言为定!聂家上下一定会把小侯爷当做最尊贵的客人来款待的。”聂壹郑重其事的说道。
话语绵长,情意深厚,三个人这顿酒喝了很久。生死契阔,祸福难测,笑谈间,谁也不知道下一次还有没有机会再见呢……!
而距此千里之外,天苍苍,野茫茫,一望无垠的大草原上,今年春天来的格外的晚。
气候异常,并不只是大汉中原缺雨水,匈奴人纵横辽阔的疆域内,也发生了旱情。
凛冽的西北风,干燥寒冷,大地裂开了一道道的裂痕,草原上的枯草早已被牛羊啃光了,可是春的绿芽,连一点儿影子都还没有。
大单于羿稚邪抖了抖手中的马鞭,他已经在这草原高坡上伫立观望了很久了。远近几十匹彪壮高头大马上的勇士警惕地注视着四周的动静,这些都是他最忠诚的骑士,“飞火”成员。
自从他杀死自己的父亲夺取大单于之位以来,王庭内外虽然也发生了几次叛乱,但都被羿稚邪用铁血手段迅速的平息了下去。
草原民族千百年来在恶劣的环境中生存,养成的是服从强者的习惯,谁能带给他们丰富的食物,谁能带领他们不受外邦的欺负,谁就可以做他们的单于可汗!
至于故主的恩情,跟生存比起来,那还重要吗?死去的人,只不过如同草原上的一季荒草荣枯,随风湮灭。
除了那个逃跑的小王子余丹不知所踪,王庭内外的局势早已迅速的稳定下来,几十万铁骑勇士也已宣誓效忠,这些他并不担心。
唯一让他忧心如焚的就是这长生天了。现在不要说草原深处的广袤之地了,就连往年水草丰美的河套地区,水源湖泊也渐渐枯竭。旱情如此,什么办法都没用。
心爱的女人需要那些华美的丝绸,赏赐勇士需要金银珠宝,还有谷物、粮食、铁器……这些都需要啊!
感谢长生天给了一个物品丰富的好邻居,看来有必要尽快去拿些东西回来了!想到这儿,羿稚邪不再观望草原旱情,催动战马,转身回大帐,吩咐侍卫,去召唤各家部落王前来议事。
一个精瘦的中年男子穿着普通的中原人袍服,静静的坐在单于大帐内,喝着马奶酒,啃着侍女端上来的羊腿。
能有如此待遇的人,身份当然不会简单。他就是最得羿稚邪信任的谋臣张中行了。
张中行不是匈奴人,而是一位地地道道的汉人。他本是汉初某位大臣的小儿子,从小也曾习得汉学经典,诸子百家。
只是后来,在一场政治风波中受到牵连,株连九族,全家都被皇帝杀光了。
张中行在几位忠心耿耿的家臣拼死保护下逃了出来,中原已无立锥之地,所以他们跋涉千里、跨越边塞逃亡到了匈奴草原。
后来,一次机缘巧合,遇到了王子羿稚邪,凭着胸中学识和对汉朝风物的熟悉,得到了这位素有野心的大王子欣赏和重用,成为了他手下最心腹的谋臣。
张中行也不负所望,替羿稚邪出谋划策、招揽死士,在帮助他篡夺单于大位的过程中立下了汗马功劳,被羿稚邪尊称为“国师”,什么事都言听计从,在匈奴王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