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对元召拱了拱手,报以善意的微笑。季家,终于做出了自己的选择!
元召深吸一口气,再转过一个路口,就是玄武大街了!
而就在半个时辰之前,信成候府已经和居住在此的许多豪门一样,提前得知了事态的最新发展情况。
自从元召走后,对他所说的那些话,郦寄还是有些重视的。他毕竟久经风雨,对危险的触觉比别人都敏感些。听说那小子身手很好,他一边嘱咐各自回家的公子们,给他们的老子带话,加强府中戒备。另一边,把郦家的管事护卫首领们召集来,做了一番安排,毕竟有备无患,以防万一。
但他心中其实还是有些不太在意的,如果是一个握有兵权的重将,对家族发出威胁,那还值得认真重视。但元召一个闲散侯爷,你还能怎么样?凭着个人武勇闯府来杀人?那可真是冒天下之大不违了。
想想当年的梁王是如何的权势吧!汉景帝唯一的亲弟弟,窦太后最宠爱的小儿子,平定七国之乱最大的功臣。就因为不满意朝中大臣反驳了他的奏议,派刺客刺杀了袁盎,结果怎么样?所有参与其谋的心腹手下被一网打尽,从此兄弟反目,荣宠日衰,最终郁郁而亡。
而元召有什么凭仗?他敢以身犯险做出这样的事吗?要真是这样做倒是好了,大汉天下将没有他的容身之地!
除此之外,郦寄想不出他还有什么办法与庞大的一个集团对抗,除非动用军队。说到军队,郦寄无声的笑了。
长安附近的军事力量就是那么几支。皇家羽林军担负着护卫两宫的任务,除了皇帝没人调得动。驻扎在南门附近的巡武卫三千骑兵,负责的是弹压京城地面的安危,预防突发事件的,领兵的中郎将是武安侯田玢长子田少重,也是一个桀骜不驯的家伙,听说与元召更是有着很深的过节。
而城外驻军,共有两处。一处是北大营,一处就是西北方向的细柳营。这两处都是汉军精锐。细柳营是为了预防匈奴人的突袭而屯军在此的,军中将军只听从皇帝虎符的调遣。而北大营就更不用说了,那就是他们这些将门的大本营,家中子弟多有在军中任职者,一旦有风吹草动,早就有所知闻。
所以,郦寄很放心,那个小子所说的狠话,就权当是无知小儿在信口雌黄了!哼!小小年纪就敢如此无礼,等到过几天有功夫了,非得好好收拾他不可。
但,他千算万算,却遗漏了两点,那就是皇帝的意志和元召的号召力。这个致命的疏漏,造成的后果,将会是整个权贵集团的分崩瓦解和千万颗人头的落地!
未央宫含元殿的早朝上,所有大臣都看到了皇帝今天的与众不同。虽然还是一身素服,但他今天罕见的配上了一把宝剑。
刘彻正值英年,龙行虎步,一改前些日子的颓废无奈,坐到御座上,还未等群臣奏事,就先发布了他今天的第一道御令。
听到御令内容,不明底细的百官大吃一惊,这太反常了!除非有重大情况发生,天子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今天这是怎么了?
因为,皇帝的命令是:因紧急军情,特命赋闲在家的窦婴,持皇帝虎符,立刻赶往北军大营坐镇!
也难怪臣子们心中惊骇,北军精锐素来是震慑长安城最重要的军事力量,谁掌握了这支军队,谁就等于把大半个长安城握在了掌中。皇帝这是要干什么?竟然重新启用了在军中有重大威望的窦婴!
这还不算完,在窦婴上前拜倒领命,郑重的接过皇帝虎符后。刘彻站起身来,绕过御案, 走下九级金阶,来到这位三朝老臣面前,伸手之间已摘下所配之剑,盯着窦婴的眼睛,神色无比庄重。
“今日之事,有劳窦卿了,责任重大,非卿不能胜任也!朕赐你此剑,军中有不服从管束者,将军以下,不必回报,可斩之!”
窦婴双手高举过顶,接下天子剑,高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