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态的关键信息隐匿起来,只有部分记录性念息保存到介体中称作“脑”的部分,形体存在感开启。
“汪、汪!”当形体发出这个声音时,旁边一株山丹丹花顿时笑弯了腰。山丹丹花没有耳,但是它却感知到了这种声波的滑稽、好笑。
大地苍茫,云雾缭绕,山峦峻峭,草木郁郁,正值一个山谷中初夏的清晨。
一个瘦小的四足形体站立在山坡一块褐色岩石上,岩石旁边草丛中弯曲着一株红艳艳的花。
四足形体低头舞弄下自己的爪子,摇头抖一抖耳朵,合上眼睑,生无可恋状从鼻中喷扑出一种气体,口角还有涎水伴随着淌了几滴。
“汪!”它又不受控地叫了一声,心里羞愧至极,恨不得即刻找个绳圈吊将到树丫上把自己勒死。
“恩,一念成狗,羞愧!”它翻遍了脑中存留的形体显域念息记忆,仅仅找到了一个叫阿q的模糊印记,聊且模仿那个伤神的自我安慰法,抚触下高阶生命那种可笑的小自尊情绪,不求有意义。
它转头看了一眼那株红艳艳的山丹丹花,只觉那种形体的颜色过于妖娆,于是不屑地甩给那家伙些许眼白的信息,高傲地走下岩石,缓缓行进,最后淡入云雾之中。
山丹丹在四足形体身形隐没后,缓缓直起了腰,“啾”地一下越出草丛,竟是撒开纤细的双足也朝云雾中奔去。
山丹丹,原不是花,它只是元识在形体显域中留下的一抹念息,并且经过形体显域运转能量的长期滋养,演化出了独立的形体意识,所依附介体表象则是一株山丹丹花。形体显域只是众多显域中的一类,其中一切形体存在物均有各自的宏观表象,按照元识拟定的运转规则活动变化。码文字的我,读文字的你,只不过是形体显域中的一类形体、一类比较高级的生命形体。
山丹丹,或者叫红艳艳,留在形体显域已经很久了,久到曾观察形体猿猴到形体人类的演化、久到曾体验形体显域毁灭后又重建的若干个过程、久到曾目睹过上百次存域级全面战争。
“那时俺不叫山丹丹花。”它试图以一种形体的忸怩来玩耍一下。
旁边的“四足汪”睥睨地望了它一眼,山丹丹赶紧低下了红艳艳的头。
“有棵树要倒了。”四足汪通过念息联结有独立存在意识的山丹丹,这种联结功能似乎比较高深。
“又来!”山丹丹抱怨。“你有耳朵,我没有,不要问我有没有声音。”
“声音?!”四足汪不合形体地恼怒,“那棵树在你头上……”
信息尚未传递完毕,山丹丹已经被倒下的枯树拍入草丛,红艳艳的花瓣杂乱地碎散在草叶上。
四足汪抬左前爪遮了一下眼,又无奈地摇了摇脑袋,继续行进,不再理会稀碎的山丹丹。
好长一段时间后,歪歪扭扭的山丹丹从后面赶过来,边走边往形体顶端胡乱安放着捡拾起来的花瓣。
形体显域中的生命体,由于显能和元息的交融结果,会产生时间感和空间位置感,进而现速度感,但形域全部以光速为极限速度。
随着时间的流逝,束缚在四足汪形体中的元识逐渐活跃起来,但所居形体却逐渐出现各种不适。它产生了一种需要一个更舒适些的依附介体。
四足汪眯了一下眼睛,感觉了一下四周,毫无意义地点了点头,然后“率领”山丹丹向前行走。它曾经来到过形体显域,曾经观察过一堆叫做“人”的形体生物的群体活动,很羡慕那种“率领”的感觉。
雾渐散,无其它风景值得赏鉴,四足汪和山丹丹一路无交流,默默前行。
近晌午十分,阳光充足而耀眼。四足汪率领这朵在形体显域中浸润许久的花,来到了山脚下一个低矮的茅草屋前。
草屋虽然简陋,但看起来却肃然周整、没有杂乱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