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至午后申时,日头西斜,一座高约两丈的夯土城墙出现在眼前,城门向南敞开,拱形门洞正上方,黑底白字书有“陈州”两个大字。
除山丹丹无需进食外,伯阳、姜小凤、四足汪、黄三定均是饥肠辘辘,但黄三定作为黄鼠狼,也是无法正常跟随伯阳进城,于是和山丹丹暂时留在城外路边隐匿,待天黑后伺机入城。
伯阳举步进入城门,姜小凤和四足汪紧随其后。
进入城门后,是一条由南向北延伸的街道,行人渐多。街道两边散布了多个冶铁作坊,皮囊鼓风,炭火灼灼,叮叮当当声不断;街道东侧有一间织物售卖店铺,陈设的木架上平铺叠放着多种上衣下裳,但以常服为主;陈设台面之后,有一中年妇人正在忙碌着加工衣物;街道西侧又有一件骨制品售卖店,骨笄、骨链、骨针、骨刀、卜甲等骨器制品应有尽有;也偶有挑担叫卖鱼或禽的汉子经过,嗓门嘹亮。
姜小凤从未进过城镇,感觉一切都新奇异常,东张西望、目不暇接,兴奋得眉飞色舞;伯阳从小到大也是很少涉足城内,但他更专注于寻找食宿之地。四足汪则低着脑袋在旁侧跑了两圈,嗅了很多遍骨器的味道,愈发觉得饥饿。
走过多半条街,伯阳终于发现了一家客舍。
进入客舍狭小的厅堂,发现这间客舍只有四间客房,俱都简陋,询问经营客舍的一位老妪,居然也无食物!伯阳觉得失望,但是已无力再去寻找别家,只好与老妪再三苦涉,老妪勉强同意分享一些餐食给他们,但是需要在两间客房费用之外再支付一些布币。伯阳也不再理论,按照老妪要求提前支付了几枚小币,老妪安排了两间客房后自去厨房准备餐食。
四足汪不能进入客房,仅被老妪允许呆在厅堂一角,它也就无精打采地趴到地上,瞅着伯阳和姜小凤。
不到一个时辰,老妪唤伯阳端取餐食,姜小凤听到后让伯阳留在屋内,自己跑了三趟,分别取回了两碗黍米粥、一陶碟的拌青菜,比较意外地是,最后居然取回一碗热呼呼的羊肉汤!四足汪看到姜小凤来回取餐食,嘴角淌着涎水,可怜巴巴地盯着客房方向。
伯阳当然不会忘记四足汪,找老妪另要了一个木盆,盛出一部分黍米粥、倒入一些羊肉汤,搅拌了一下,给四足汪放到厅堂一角,自己和姜小凤则把其余餐食一扫而光。四足汪好像平生第一次尝到羊肉汤的味道,“呼嗒、呼嗒”吃得格外香甜,经营客舍的老妪注意到了它的吃相,满是皱纹的脸上居然也透出开心的笑容。
行了一天的路,伯阳和姜小凤都感觉疲累,各自回房休息。四足汪则趴卧在厅堂角落。
近夜半,四足汪突然抬起头,看见黄三定正悄悄溜了进来。
黄三定把身上背着的疾掣放到四足汪旁边,低声说道“兄弟,我去弄点吃的,你照看下这个物件。”说完就又溜了出去。过了没多一会儿,它又回来了,嘴角还残挂着一根鸡毛。
“你偷吃鸡去了?都修行千年了,还要吃这个?”四足汪对黄三定的行为很是不齿。
“无论修行多久,维持这个形体必然需要能量啊!”黄三定不以为然。
四足汪懒得看它,把嘴巴放到地上,径自眯起了眼睛,进入养神状态。
此时的伯阳,由于疲累,早已熟睡。然而,由于元识的存在,熟睡的只能是他的形体,那个空灵的意识却更加忙碌起来。
“琐事扰人清静,看来你在白天很难静心修行啊!那只有把你睡觉的时间利用起来了,用你们人类的话,‘分神’吧。”元识在体内联结了伯阳的意识,并用一道本元念息把伯阳的意识隔离出来一部分;伯阳的意识此时仿佛被从中间切开,一部分随着身体进入休息状态,另一部分却好似突然生成了一个清晰无比的梦境,在元识的召唤下活跃起来。
“形体显域中鲜有修行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