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通姓名,往往是可以作朋友的开始。
老者喜欢直爽的人,大脑袋也是喜欢无知无虑的老者。
两人推杯换盏,足足喝了有五斤酒。
大脑袋带来的酒桶空了,老者客舍里的精美酒坛也空空如也,勉强倒出了最后一滴酒。
牛肉没了,老者突发奇想,拿了几粒豆子,在牛肉汤中煮了煮,两人津津有味地吃着。
大脑袋忽然转身离去,老者也未阻拦,但是说了一句话“借酒,借宽裕点的人。”
不消片刻,大脑袋“嘿嘿”傻乐着回来了,怀中抱着一个泥坛,显然是个酒坛。
老者怒了。
“你欺负穷人?滚!”
大脑袋也不生气,把泥坛“咚”地一声丢在桌上,笑嘻嘻看着老者。
“我给了那家,五颗金豆子。”大脑袋道。
老者顿时愣住了,五颗金豆子,可以买五十坛这样的土酒!
问题是,这大脑袋,哪来的金豆子?
“我杀人。”聂政说道。
客舍主人,老者,或叫老聃,直接沉默。
只不过变了一些念息的轨迹,但是人生却全变了,很是不习惯,但是也惬意。
酒逢知己千杯少,一直喝到了子时时分,残月挂上天空。
老聃有些醉意,但聂政却是还要找酒。
酒,喝到最后,不愿喝者绝不会醉,继续找酒者,一定是多了。
“我想杀个人。”聂政说,然后双腿发软,几乎要摊在地上。
老聃身老但形体不衰,一支手指轻轻托住了即将倒地的聂政。
“既然有缘,随我修行吧。杀人么,是件小事。”老聃淡淡道,向着夜色挥了挥手,月亮也睡去。
聂政早已进入了酒乡。
酒乡有亲人,聂政的大脑袋上淡出了甜蜜的笑容,但是很快消逝,代之以凶狠。
老聃,就是真人境的伯阳,如今堕入尘世,并非逃避,而是在等待一些故事。
他从未策划故事,也不去想遇到谁,比如今天来的大脑袋聂政。
一切既然是安排好的,就观看背后之手的表演,然后才能清楚,怎么去发现它。
聂政很可能是一个悲剧,老聃想知道,这是怎么发生的。而且,他敢肯定,只要遇到自己,悲剧背后一定是喜剧。
由于自信,老聃淡然地继续喝酒,喝那聂政花了很多金豆子买来的酒。
天亮了,聂政酒醒,想要去杀人。
老聃很淡然地告诉他,不必了,你要杀的人还要活很久,你先修炼点东西。
聂政也不知自己怎么了,就听了老聃的话,开始学习呼吸吐纳,以及杀人的终极技术。
老聃也是苦笑了很久,想不到重归人世,居然要教导杀人!
人,是人,或者不是人。老聃并不关心,他关心的只有一件事暗域是什么。
这个问题的背后,实际是另外那个终极问题谁在控制我。
终极问题的背后,还有一个恶心的问题我是谁。
“你娘的!”老聃浅浅骂了一句。
但是,世间的平衡,总得有个说法,甚或是什么规则,
放弃太多,作为醒者归来,还开了个客舍,这是非常有意思的事情。
老聃,甚或是当初的伯阳,忽然理解了元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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