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子竟是如此不费吹灰之力就将一座青色结界运转开来。
温稚骊并没有震惊于夫子所展现出来的法术神通,只是在凉风亭内找了石凳坐下,嘲讽道“博而不精。匹夫所为。”
她说完后又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嘴角微微上扬,“还是个老匹夫。”
之前在姬重如面前不苟言笑,又在温琼面前尽显夫子风度的老先生此时竟然一反常态,满脸堆笑,竟然使得沧桑皱纹都聚在了一起,然后便见他一路小碎步到温稚骊面前。
温稚骊见他这般仍是不屑道“来找我何事?”
夫子见她开口,便开口倒苦水“你说你一句话都不说就对此处撒手不管二十多年,可真是苦了我啊。要不是我小心翼翼地跟照顾自己庄稼似的看护着,你知不知道会捅出多大的篓子啊。”
“要你管?”温稚骊双眼微眯,眼中精芒一闪,盯着夫子说道。
夫子摘下腰间的酒壶,倒灌了一口,就大袍一挥,直直的躺在那一动不动。
温稚骊见他这样,拿起桌上的苹果啃了口,问道“说吧。你究竟要怎样?”
听到她这般问,躺那一丝不动的夫子直挺挺地坐起身来,又是一脸堆笑的嘿嘿道“我想怎样你难道没有算出来么?”
温稚骊这次对他竟流露出丝丝笑意,将咬了一口的苹果朝他扔去,狠厉地说道“你就这么想把你这身老骨头埋进黄土?”
夫子站起身来,说道“难道真的没有商量的余地?”
温稚骊听闻噗嗤一笑,食指轻敲桌面,每一次敲击食指都深深地陷入石质桌面半寸深许,那石桌就如同豆腐一般,不堪其敲。
共十一次轻敲之声,同样桌面上留下十一小洞。
“你知不知道,我每次的敲打桌面每次就对你的杀意更深一分。”
不打算再与他下去的温稚骊坦言道。
夫子眉头紧皱,像是在思量着对策一般。
“十几年前你违背了我的意思,难道你以为我不知道姬歌怎样进的思归楼?”温稚骊庞然发怒,质问道“旁人不知道那里有何机缘难道你作为替他巡狩四方的法司,作为他的学生就不知道吗?”
像是不解气,温稚骊将桌子果盘中的水果都朝他砸去。
“若不是我有所预留你还真要偷天换日了不成。”
“可是没想到真的竟让你偷天换日了。王家那个不成器的东西。”
“我问你,他有没有认可他?”温稚骊问道。
夫子听闻摇了摇头,温稚骊顿时松了口气。
“不清楚。”
顿时凉风亭内杀气骤然而起,近乎实质的杀意将亭顶掀飞起来。若不是先前夫子设下的青色结界,怕是此处的轰然动静会引得温府的供奉纷涌而至。
“老匹夫,尔怎敢!”温稚骊一拍石桌,石桌顿时化作齑粉。
“老夫自知打乱了你的百年布局,但我还是想恳求你一件事。”夫子看着“气焰嚣张”的温稚骊,一字一句倾吐出来。
“闭嘴。”温稚骊眸底深处的金色符箓竟然变得越大活跃起来。
原本只是丝丝金箓肉眼肉眼若不细看是无法将其发觉的,但现在那些金色符箓已经攀爬出眸底,将温稚骊一半的瞳孔沾染至金黄色。
已经察觉到温稚骊变化的夫子也是气势暴涨。
“肯请大人将姬歌身上的禁制破去。”夫子坦然说道。
“大人选中信庭芝并要扶持他老夫不敢有任何怨言。当然也应有怨言。但既然事情已到这般地步是否可以让他俩公平竞争?”
“还是说大人对自己所挑选的信家玉树没有足够的把握?”
夫子拱手,说道。
“若是我不答应呢?”温稚骊反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