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谁敢拦就硬闯。搜出来商队的货在谁那儿,就把那寨子屠了!我倒要看看,以后谁还敢不把我们放在眼里?”
不等虞长明开口,虞平又道“哥,我早跟你说了,你太仁慈。伯父非要教你念书,把你都念糊涂了。咱们这是做贼还是做官呢?你就不该容忍隆城山里那些人!仪陇是我们的地盘,他们想做贼,要么归服我们,要么死,不该有第三条路!你留着他们,他们就会祸害我们!”
虞长明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并未与他争辩。
虞平所言,并非完没有道理。如果放纵隆城山的那群人,他们必定会惹麻烦,而且他们也的确已经惹麻烦了。可虞长明之所以不对他们赶尽杀绝,因为他仍有恻隐之心。落草为寇的,大都是走投无路的百姓。做不了民,只能做贼。其中固然有穷凶极恶之徒,却也不乏一些只是为了躲避苛捐杂税而隐居山林的可怜人。若不分好恶,部赶尽杀绝,他们与贪官恶吏又有什么分别?
虞长明淡淡嘱咐道“照我说的去办。”
小弟忙道;“是,寨主。”说完连忙带人走了。
被忽视了的虞平瞪着虞长明的背影,无声冷笑,也扭头走开了。
虞长明弯下腰,继续为女子们整理织线。
不片刻,又有人跑了过来“寨主,寨主,有人给你送信。”
“信?”虞平略感诧异,伸手接过。
边上的人都好奇围上来“寨主,谁写给你的信?”
信上就有落款,可惜长明寨上下鲜有人认得字,唯有虞长明例外。他定定地看着“朱瑙”二字,颇觉不可思议。
他知道朱瑙是谁。几个月前,虞平违背他的命令,带着一队人马劫持了一支过路的商队,抢回来十车粮食。那支商队便是属于一位名叫朱瑙的商人的。他得知这件事后大为震怒,命人不仅不许动那十车粮食,还另外补上两车一起给人送回去,当做赔礼。谁料他的队伍刚刚出,竟然在半道上又碰到了朱瑙的人马。
然而朱瑙派人来,并不是来报仇的,而是又给他送来了十车粮食。他震惊地询问那队人马这是什么意思,领头的伙计不情不愿道“我们东家说,虞寨主一向重情义,多次护卫商队有功。前几日出了那样的事,是两年来的头一遭。东家猜测,可能是最近长明寨又收容了许多新的兄弟,生计困难。所以东家特意命我们再送十车粮食来,希望能为虞寨主解忧。”
二十车粮食,令虞长明无地自容,亦深深记住了朱瑙此人。
他展开信纸,读起信来。没看几行,他先是诧异,随即蹙眉,最后陷入沉思之中。
……
阆州城外的废弃祭庙向来是难民落脚的地方。普通百姓从附近经过,闻到那冲天的酸臭味,立刻便会捏着鼻子走远。
此时此刻,庙里散出的臭味竟比平日更浓郁几分。因为小小的废庙里人头攒动,熙熙攘攘挤满了人。
一名中年男子站在祭台上,扫视台下,清点人数。他们把老人孩子都赶出去了,此时庙里挤着的都是男子,足有三四十人。
他点完人数,满意道“一会儿我们先分开行动,不要引人注意,过了申时,我们在城南的小街集结。等天一黑,我们就动手!”
一个名叫王仲奇的少年怯生生地问道“可那些大户人家都有许多仆从……”
中年男人道“所以我们天黑再动手。天黑以后,他们能有几个人看家护院?我们这么多人总是够了。”
王仲奇咽了咽唾沫,又道“我们……我们难道要杀人?”
中年男人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嗤道“他们要杀你,你可以不还手。”
王仲奇满脸惊恐,往另一个年纪稍长的青年身后躲了躲。
又有一名长者问道“我们会不会被官兵抓住?”
中年男子不屑地摆摆手“我观察过好些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