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这一连串的问,年轻人又笑了。
就在这时,午聪诧异地现,谢无疾竟似被那年轻人传染,也跟着微微弯了弯嘴角。
——谢无疾竟然笑了!
其实午聪并非不明白那几人的可笑之处。那些人一直试图用善或恶来评价谢无疾。这实际非常荒谬。这是评书的方法,却不是评人的方法。善也好,恶也好,都变不出军粮,也打不了胜仗。他们有三万大军要养,他们走的每一步,做的每一个抉择,都不是基于善或恶所做的,而是基于如何稳住军心,如何让士卒们活下去所做的。如果做不到这一点,就算他们是菩萨下凡,也阻止不了军队的溃散和□□。而军队溃散□□之后带来的恶果有多可怕,绝不是这几个大放厥词的人所能想象和负责的。
至于生存之上的所谓大仁大义,谢无疾心里到底有没有,就连午聪也揣摩不透。
而这种荒谬的品评让午聪感到愤怒,却让那年轻人和谢无疾都笑了。
年轻人一笑而过,和声和气道“我所谓的大义,指的不过是‘在其位,谋其职’。仅此而已。几位兄台说得都很好,我受教了。”
他摆出了让步的姿态,那几人却还没尽兴,不肯见好就收,反倒继续趁胜追击。
“你受教就好。我说你这么替谢狗说话,你不会是谢狗的手底下的走狗吧?”
另一人道“别说,没准还真是呢。谢无疾不是派人到关中来谈驻军的事吗,这人也许就是他派来的……”
他们本来只是随口说说,可说到此处,说话的人忽然一愣,整桌人也逐渐反应过来,顿时纷纷色变。
——他们肆无忌惮地说了这么久,完没想到这茬啊!谢无疾在城里可是有耳目的,这人要真是谢无疾的手下,他们刚才说了这么多谢无疾的坏话……还了得???
再看那年轻人笑吟吟的,没有要反驳的意思,他们满头冷汗唰一下就下来了。刚才那大放厥词时的嚣张哪还剩下一点?
“我、我该回去了……”
“我我我,我也是……”
“赶紧走吧……”
一桌人赶紧摸出茶钱放桌上,等小二来收钱都等不及,腿脚软地站起来,扭头就走。一眨眼,整桌人就走光了。
午聪倒是有心去查一查刚才那桌人的身份,不过谢无疾没下这命令,他也只好作罢了。
那桌人走了,他们与那年轻人之间便空了出来,谢无疾仍看着那年轻人,那年轻人也将目光投过来,两人隔桌对望。
谢无疾似乎有什么想说的,最后也没说什么,只遥举茶杯,向那年轻人点头示意。
那年轻人回之一笑,也举了举茶杯。
谢无疾饮尽杯中茶水,便将视线收回了。
他低声吩咐午聪“你去将他们那桌的帐结了吧。”
那年轻人方才帮着谢无疾说话,午聪对他颇有好感,正要起身,谢无疾忽又按住了他的胳膊。
“算了。”谢无疾道。
他们毕竟人在关中,少招惹是非为好。
午聪也就继续在位置上坐定不动了。
没多久,那年轻人与他身边的少年喝完了茶,吃完了点心,起身离开了。
……
朱瑙和程惊蛰出了茶馆,惊蛰回头望了一眼,小声道“公子,方才那两个人一直盯着你看,好生奇怪。我瞧他们身形和举止都像武人,他们会不会是谢无疾的手下?”
朱瑙点头道“有可能。”
惊蛰道“那我要不要让人盯着他们?看能不能查出什么消息来。”
朱瑙却道“我看他们气度不凡,尤其是长得好看的那个。你可看得出来他们功夫好不好?”
惊蛰回忆了一会儿方才那两人的形象。功夫好不好并不写在脸上,他只看得出那两人身形虽瘦,却都是精瘦,想必练得年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