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的困境那就是手下缺少人才。若能直接招揽来成熟的人才,那自然是最好的。可一来人才难得,二来人才往往都有复杂背景,好用的人却未必能引为己用。所以从长远说,自己培养出来的人才是最好的。
可若真按照此计划实行,他们与蜀人之间的关系就变得非常复杂了。人才不可能一日学成,至少两三年,甚至年内他们与蜀人应当保持良好的关系,否则双方一旦为敌,此计划也就废弛了。
而且等到人才真的学成归来,成了双方队伍里的中流砥柱,那这些人对待对方的态度必是不同的。恐怕不会情愿与对方为敌,进而影响整个局势。
所以说,这是一个影响非常深远的计划。如果他们之间能够彼此信任且关系良好,那么这不亚于秦晋之盟。可一直以来,他们双方互相算计不断,何来信任可言?
更重要的是,若与蜀人结为长期的盟友,于他们而言,究竟是利还是弊?
谢无疾久不做声,朱瑙也不催促,大大方方迎着谢无疾的目光。
良久,谢无疾终于开口,却不是回答他是否接受着提议,反而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朱瑙微微挑眉,答道“一个商人。”
谢无疾步步紧逼“什么样的商人能定夺如此大事?”
朱瑙不慌不忙,道“吴兄难道没有因地制宜、因时制宜、因人制宜之权限?”
谢无疾试图从他脸上看出一丝破绽,可惜没有成功。
谢无疾索性单刀直入地问道“你在成都府究竟官任何职?”
朱瑙再次把问题推了回去“吴兄在军中官任何职?”
谢无疾无言片刻,缓缓吐出几字来“好生狡猾。”
朱瑙无辜地眨眨眼。你不说,我也不说,怎么能说我狡猾呢?
既知问不出结果,谢无疾也暂时放弃了打探朱瑙的身份,又将话题绕了回去“你我之间虽为同盟,却并无信任。我又怎知你此计不是陷我军于不义的阴谋?”
朱瑙大大方方道“先前我们之间确有不合,然则仍是那句话人在其位,当谋其职。你我既有利益冲突,难免会明争暗斗。可我们之间若能相得益彰,自然也能携手同行。再则既是结盟,双方各开条件,并非我们强加于你们,何来阴谋可言?”
双方各要派多少人到对方那里担任什么职务,这都是需要双方洽谈后再做定夺的。若说要使什么手段,也是双方都能使。究竟谁吃亏,谁占便宜,这就取决于各自谈条件的本事与眼光了。
谢无疾又沉默良久,道“此事需我回去与人商议之后做定夺。”
朱瑙道“自然。那我静待吴兄回音。”
只要不是一口回绝,说明此事已成一半了。
谢无疾问道“你今日约我来,除了此事外,还有其他么?”
朱瑙想了想,道“没了吧。”
谢无疾“……”这种不确定的语气是什么意思?
他道“还有何事,请说。”
朱瑙没有要说的意思,谢无疾便用质疑的目光盯着他。
双方僵持片刻,朱瑙默默向后靠到椅背上,拉远与谢无疾之间的距离,像是怕他忽然动武似的。
谢无疾“?”
朱瑙这才开口“吴兄长得煞是好看。不瞒你说,我有几分私心,想趁这机会看看能否再见你一面。”
谢无疾“……”
他想起前段时日他隔三岔五便来茶馆寻找“贾一珍”的下落,也不知此人是否在茶馆中布了眼线,窥伺到他的举动。他顿时眼神一凛,冷冷道“你这是在讽刺我?”
朱瑙“……”
谢无疾想起前日种种,虽有恼意,然则既为将帅,他从不因个人喜怒做任何决策。他起身道“若无他事,我先回去了。”
朱瑙比了个手势,示意他请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