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无尘停下脚步,上下打量午聪“午公子,久仰了。”
其实只论职位,两人皆在军中任长史一职,不分高下。然则谢无尘乃是谢家子弟,自然比旁人高出一截来。而午家亦是江南出身的富裕氏族,只是远不如谢家显赫罢了。
午聪忙道“谢公子客气。”
谢无尘原打算走了,可又想起什么,淡笑道“劳烦午公子替舍弟带个好。许久不见,我很想他。”说这话时,脸上是笑着的,眼神却毫无温度。
午聪忙道“是。”
谢无尘不再多言,转身的一刹那便已敛去笑意,径直朝里走去。
……
谢无尘来之前曾听柳惊风抱怨过,所谓的勤王会盟,如同看一群猢狲与臭鼬交|配,简直各显丑态。旁观者乍一瞧或许觉得新奇,颇有几分奇趣。可看得久了,就只剩一份令人作呕的恶心。
会盟上,仍是一派互相攻讦的景象。不过和之前不同,最初的时候,各府使者风度翩翩,引经据典,义正言辞。后来人们现绕着舌头说话太累,就逐渐演变成了互相拍桌骂娘的情形,总算比之前爽快不少。有时有人脾气上来,还想要动手,又被众人拉开,简直鸡飞狗跳。
众使者挨个言,待轮到卫玥时,他环视场,冷笑道“在座诸位,要论富贵,是一个比一个富贵。可要论起无能,更是一个比一个无能!要我说,都别勤王了,趁早各回各家种田去吧!”
这番话把所有人得罪了个遍,自然也引起群愤。各府使者立刻群起而攻之。
卫玥丝毫不怵,以一敌十“我哪里说得不对?你们为了排兵布阵的先后顺序争了一个月,各个觉得自己吃了天大的亏!可难道你们把延州军,还有江陵军推去打头阵,不才是最大的不公吗?要我说,每军各出千把个人,一起往上冲,这他娘的才叫公平!”
立刻有人反驳道“军队庞杂,如何指挥,如何配合?你少在那里胡说八道了。让延州军和江陵军打头阵,是因为他们能能征善战!他们都没说什么,轮到你指手画脚?”
“就是就是,你算什么东西,哪里轮到你来说?”
场面又混乱起来,谢无尘坐在人群中微微蹙眉。
他暗中观察午聪,顺便也看了眼黄东玄。这两人对于明显不公平的安排还真没什么微词,反倒是蜀军的使者替他们叫屈。很显然,蜀军是不愿意让延州军冲在最前面的。
果真应了那高文所言,谢无疾想要在勤王中大展拳脚,可蜀军对此却十分忌惮。
谢无尘想着想着,不由陷入了沉思。
……
柳惊风正在屋里百无聊赖地自己跟自己下棋,忽听下人在外叫道“柳校尉,谢长史回来了!”
柳惊风忙放下棋子迎了出去。
谢无尘风尘仆仆地走进来,一见手下就吩咐道“去清点一下,我们这回出来携带的钱粮还剩下多少。”
手下领了命令赶紧去了。
这回江宁军北上,人马虽带的不多,钱财带的却不少。柳惊风与谢无疾还有一些世家子弟借着这机会出来游山玩水,顺便收罗奇珍异宝,因此江宁军着实富庶得很。
柳惊风问道“为何忽然要清点?”
谢无尘不置可否,走进屋内,柳惊风忙跟在他身后。谢无尘脱下披风,又转身向随从吩咐道“遣一队人带些礼物,去延州军驻地,看看他们的态度。”
柳惊风“……”
他无语道“你还是打算援助谢无疾?”
谢无尘顿了顿,道“先试试他的态度吧。”虽然仍未把话说死,可这回的态度明显比上回更加动摇了。
“好吧,好吧。”柳惊风道,“你代表谢家援助谢无疾,能离间他和蜀军的关系。等他仰赖于你,你再断绝对他的援助,就能让他陷入孤立无援的境地……这或许的确可行吧。可你有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