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不堪一击,必定不是谢无疾的对手了。
于是乎,各路诸侯都不愿意让延州军能成功勤王——固然,即便就算谢无疾真的占据了朝廷,他们也未必会听谢无疾的号令。可孤勇的美名让谢无疾挣去了,名正言顺让谢无疾占住了,往后难免会有许多不必要麻烦。
既然如此,何不在麻烦还未生之时,防范于未然?
于是整个冬季以来,各府军队达成了难得的一致——除去个别不愿参与纷争的军队带着所有人马彻底离开之外,其他军队都听从了谢无尘的建议,大军撤回家去春耕,却暗中留下一支千八百人的精兵,阻挠延州军勤王。或者换一种更堂而皇之的说法,他们留下来阻止谢贼挟持天子的诡计。
还真让谢无尘说准了,谢无疾带兵假意撤退,实则只撤了百余里就在一处山林附近停下蛰伏,根本没回关中去。
他们并不知道谢无疾的具体计划,但在多日的盯梢后,他们得到消息,延州军开始分兵点兵,移营行军了。
也就是说,延州军的行动开始了!
于是得到消息的谢无尘立刻给各路军队报信,得到消息的各路人马反应极快,马上就到谢无疾行军必经的路上来阻截了!
小股部队逐渐汇聚融合,最后竟也扯出一支颇有气势的军队来。
刘松摸着胡须道“那谢贼……”他本是要骂谢无疾的,话一出口,意识到在谢无尘面前这么说不太合适,忙把话头止住。
谢无尘却未与他计较,冷冷道“那贼人包藏祸心,图谋不轨,决不能让天子落到他的手中。”
刘松连连点头“是,没错。还有那成都府的朱瑙,也是个篡权的贼人。他与延州军走得那么近,都是一丘之貉!”
先前他被蜀商坑了一大笔钱财,又没能在勤王中得到他期望的结果,早就气得牙痒痒,想要伺机报复了。
谢无尘呵呵笑了笑。
各府军队齐聚后,军官们聚到一处,正要商量对策,忽听有人快马来报——
“延州军来了!!”
“什么?!”众人惊道,“这么快就来了??”
……
另一头。
谢无疾将大军分成几支,自己亲率两千精兵作为先头部队,快马向京城驰去。朱瑙、程惊蛰亦从蜀军中挑了一小股精锐随行。
军队正快赶路,他们派去前方先行探路的探子赶了回来,神色慌张。
“将军,大事不好!”探子道,“前方有支数千人的军队!”
“什么?”谢无疾立刻双眉紧锁。他早派人打探许久,按说他选的这一路是不会遇上叛军的,怎么会……
探子道“是各府军混编的队伍!他们一定是知道我们的计划了!”
谢无疾抓缰绳的手不由一紧。
各府军竟然混编在一起了?!
他的确打听到一些军队撤走后,留了小股队伍在中原,继续观察中原形势的变化。然而他以为他们只是仍未对勤王会盟死心。而那些军队也有意避他耳目,小心躲藏掩饰,竟真未让他看出破绽。
他直到此刻才猛然意识到,那些留下的队伍,不是冲着京中的叛军去的,竟是冲着他来的!
然而他的行动早已布置好,此刻想要取消或变更,都已来不及了。
两千士卒仍在前行,而各府的混编军也已在路中列好方阵,不过片刻,双方已打上照面了。
延州军在拦路的军队前停下脚步,士卒们茫然而诧异。谢无疾纵马上前,来到军队的前方。这耽误的片刻功夫,后方蜀军也已跟上,朱瑙与程惊蛰亦纵马跟了上来。
只见刘松、谢无尘以及其他几路军队留下的军官们站在高地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而前方列好阵仗的军队们穿着形形色色的军服,虽已无先前的七万之众,倒也有五六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