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来。
朱瑙与谢无疾这才脱身,在众人的目送与议论声中,向皇城去了。
……
直到入了皇城的大门,身后跟随的百姓才终于停下脚步。
离了人群,谢无疾淡淡开口道“朱府尹,方才那人是你安排的么?”
朱瑙笑呵呵地问道“不知谢将军指哪一个?”
谢无疾看着他,试图从他脸上找出破绽,然则每一次他这么做都失败了。他道“朱府尹当真不知么?”
朱瑙挑了挑眉,算知道了。他道“我若说不是,谢将军信么?”
谢无疾眸光一闪,并不作答。
又往里骑了一段,两人翻身下马,将马交给随从,并肩继续往殿上走。
谢无疾目视前方,平静地问道“朱府尹,你到底是不是?”
这一回朱瑙没再问他是不是什么。只不过朱瑙也仍然没有正面回答,只道“谢将军以为呢?”
谢无疾“……”
他心中情绪微妙而复杂,有些不悦。嘴唇翕动,却终究没说什么。
两人沉默片刻,朱瑙道“谢将军问这些话,是想知道什么?”
谢无疾微微一怔,停下脚步,扭头望向朱瑙。赖朱瑙那天生白净的长相,无论什么时候,他看起来总是人畜无害的。
却见朱瑙神色平和“是真的,抑或假的,果真重要么?”
果真重要么?
其实不重要。
便是方惨死叛军之手的小皇帝,也是宦官们昔年从皇室宗亲中挑选出的渤海王之子。其实若论血脉排序,未必能排得到渤海王那一支,可他一样名正言顺地做了皇帝,只因他年幼无知,身世简单,背后无依。
归根到底,名正不正,言顺不顺,脱离不了一个权字,一个利字。
何为血脉是何?何为纲常?礼法又为何物?
当昨日诸侯军挡在谢无疾勤王的路上,谢无疾便知道自己一直以来究竟错在了哪里。他本非守旧循礼之人,只是他以为想要平定天下,就必须借用礼法纲常。可事实却并非如此。
昔日拥立小皇帝的宦官也好,昨日阻挠他勤王的各府军也好,这些人绝非抛却了礼法纲常,只是对他们而言,能够为己所用的礼法才是礼法,所有于己不利的纲常就不是纲常了,而且撇开了还得狠狠踩上几脚。
所以,真的或是假的,从来就不要紧。单看人何时利用,如何利用,才是最要紧的。
然而谢无疾虽明白这道理,心里却还是不大高兴。朱瑙神色越泰然,他心里就越不高兴。
两人继续往殿上走。
朱瑙问道“谢将军,进去之前我们先说好。我很快要回蜀中去。京城里的这趟浑水你还想蹚吗?”
谢无疾冷冷道“我蹚不蹚,重要吗?”
朱瑙“…………”
谢无疾看见朱瑙无语的样子,终于身心舒畅,嘴角微不可见地勾了一下,上殿去了。
……
各府军官们枯等了一个时辰,终于等到谢无疾与朱瑙的到来。
见两人进来,众军官神色各异,议论声纷纷。而坐在主座上的刘松,更是脸色已经黑如锅底。
他冷冷地起身难道“朱府尹,谢将军。本尹昨日与诸位约定今日辰时于殿中相会,共议国事。不知二位以为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他早已打好了腹稿,要好好责难朱瑙与谢无疾一番,将他二人定性为不将其他各府官员放在眼中。这样一来,他便能将二人孤立,借机拉拢众人,树立自己的威信。
却不料谢无疾压根没给他开口的机会,面上不见喜怒,淡淡道“既然时辰已不早,请刘府尹尽快开始,勿再左右言它。”
刘松“………………”
他顿时又惊又怒。这是多么嚣张的态度!这谢无疾,这朱瑙,是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