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抽薪!。
而吴圩又做何感想呢?他自知如果他胆敢拒绝,袁肖绝不会放过他。而且即便他能从袁肖手里苟存性命,可秦厚死在了他的地界上,陶北又能饶过他吗?他也别无选择了……
片刻后,吴圩哭丧着脸,却又硬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袁、袁兄所言甚是。陶大将……陶、陶贼作恶多端,人人得而诛之!我愿与袁兄共投明主……”
晚风萧萧,吹动满街的枝梢,如泣如诉……
蒲州城内,
谢无疾已遴选完河中军的新军,他留下了部分精锐,将余下的一万多士卒发回原籍。军中各级官员人选也由他和朱瑙及其他官员们共同商议后拟定完毕,往下便要开始训练新军了。
忙完了手上要事,谢无疾偷得一日的空闲。然而他本就是个闲不下的人,再则即使他得了闲暇,朱瑙却落不得闲,他要这闲来也无用。因此他招来了午聪等几名军官,在屋内共同研看沙盘。
谢无疾每到一处,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命人仔细调查周遭地形,然后制作精良的沙盘,以便在沙盘上推演军事。
眼下闲来无事,他已与几名军官讨论了十几种如果主动出兵,该如何攻克河南的计划;又讨论了七八种如果陶北派兵从河南进攻,会从哪些地方攻来的可能。
几人正讨论得热火朝天,屋外忽然响起敲门声。众人噤声,谢无疾道“何事?”
屋外的亲兵道“将军,陛下来了。”
谢无疾与几名军官微微一怔,军官们忙退到一旁,谢无疾快步上前打开了房门。
朱瑙果然就站在院子里。眼下正是春日,院子里琼花灿烂,阳光和煦,谢无疾有一瞬间被那熟悉的笑容迷了眼,少焉才开口道“你今日不是正忙?怎忽然果然?”
朱瑙道“听了件好消息,立刻想来告诉你。”
他们自然不会站在院子里说话,谢无疾侧身让开一条路,两人走进屋内,屋中的军官们见了朱瑙纷纷行礼。
朱瑙摆手让众人起身,看见了摆在屋中央的沙盘。
谢无疾道“什么好消息?”
沙盘上查了许多支用树枝和写了字的布片做成的小军旗,用来代表各路兵马。朱瑙走上前去,拔掉了一面写着“郑州”的军旗。
屋内众人愣怔片刻,谢无疾眼睛一亮。
午聪喜上眉梢,率先抢问道“陛下,难道郑州军降了?!”
朱瑙不置可否,含笑伸出手,又拔掉了第二面“孟州”军旗。
“孟州……也降了?!”
屋内瞬间就沸腾了!
那孟州的都指挥使钱施也是上官贤的亲信,他最近和袁肖遭遇相同,也事先得知了陶北派人前来接管军权的消息。可他没有袁肖果断,知情后虽然愤怒,却一直犹豫不决,只和陶北派来的人马僵持周旋,不肯轻易就范,也不敢有过激之举。
直到袁肖揭竿而起的消息传到孟州,陶北派往孟州的军官闻讯大惊,生怕自己落得和秦厚一样的下场,竟然自己带人连夜溜了!钱施一看,知道那些人回到邺都后,陶北一定会追究自己抗旨的罪状,加上袁肖派人来游说他,他也确实对陶北的举动感到寒心,于是才和袁肖一起向蜀军投降了。
可惜的是,陶北派往汝州的人马成功接管了汝州的兵权,已在汝州加固军防,没能让朱瑙的势力伸进汝州。好在那袁肖异常积极,已偷偷派人前往汝州,帮着朱瑙暗中联络汝州的势力,看是否有其他下手的机会。
得知了孟州、郑州不攻自破的消息,屋内的军官都狂喜不已,就连谢无疾嘴角也不由多了几分笑意。
正所谓用兵之道,攻心为上。谢无疾自然也深知此理,然而直到遇见朱瑙,他才知攻心之法竟可如此。倘或由他出兵攻克孟、郑二州,他自问成事不难,可需要耗费的兵马、财力及年月便不知几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