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谢无疾可以,黄东玄可以,连韩风先也可以,就他不行?!
石杰道“因为陛下不需要你,蜀国也不需要你。”
马束怔住,瞪大眼睛看着他。
这话乃是石杰回去以后自己想明白的。马束此人固然有几分本事,可他做事不为百姓,不为手下,更不为主上,只为他自己。前三者里哪怕他能占一者,或许都有安置他的地方,可惜他都没有。因此朱瑙连把他召来问一问的兴趣都没有,他嘴里只会有为他自己求生牟利的说辞,未必是真话,更未必对蜀国有用。何况,朱瑙在陈国也不缺耳目。
石杰道“另外,你还打了你最不该动的人的主意。”
朱瑙并非暴君,也不爱用残暴手段立威。就连陶北和上官贤他都予以厚葬了,要不是马束意图行刺谢无疾,就凭他,还真轮不到闹市斩首、公告天下的待遇。
他偏偏犯了最不该犯的错,也怨不得别人了。
石杰毕竟送了他一路,因此最后也发善心让他死个明白。他的善心到此为止,摆摆手,让囚车推走了。
当日午时,在熙熙攘攘的闹市口,马束被当着成千上万围观百姓的面砍下了头颅,之后,他的尸首被抛至荒野。而痛陈他罪行的公文也被张贴在了大街小巷每一处公榜上,直到这天下人尽皆知……
黄昏时分,谢无疾忙完公务,回到行宫中。他一见到朱瑙,面上先带了三份浅笑。
朱瑙快步上前,环住他的腰“今日马束被斩了。”
谢无疾道“我知道,我去看了。”
其实谢无疾对马束根本不在意,这天下他仇家多的是,区区一个马束本不值得他另眼相看。但他知道朱瑙这是在为他立威。
往后有任何人再敢对他谢无疾不利,都要仔细掂量掂量,朱瑙绝是不会放过那个人的,别国的也能抓回来,遑论皇土之内!
朱瑙捉着他的手到榻边坐下,本是笑着的,却又不免轻轻叹了口气。
他还什么都没说,谢无疾就已然明白,淡淡道“我能征战沙场,保卫疆土,难道还护不住我自己?谁若敢打我的主意,只管让他来试试便是。”
若想让谢无疾一生顺遂,朱瑙有许多可以做的事。他可以让谢无疾享无边权力,也可以让谢无疾得无限财富,但是他不能这么做。
别说他不能给谢无疾这些,他自己也不会如此。否则会叫有功之臣寒心,有志之士退避三舍,且朝中官员必会上行下效,最终成为前朝那样腐朽无能的朝廷。
因此一直以来,于私,朱瑙与谢无疾可以亲密无间;于公,朱瑙却从未给谢无疾他功绩之外的东西。
可这道理谢无疾又如何不懂?若贪慕荣华富贵,他如今还是江南谢家的谢十二,而不会是朱瑙身边威风凛凛的谢将军了。
朱瑙听了他一席意气奋发的话,眉梢一挑,不由勾起谢无疾的下巴,笑眯眯地问道“那我若是打你的主意呢?”
谢无疾眯了眯眼,嘴角噙起一抹笑“那便看你打的是什么主意了。”
一夜无话。
翌日清晨,两人分别洗漱,准备上朝。忽然,惊蛰走了进来,在朱瑙身边低语了几句,朱瑙微微皱了下眉头。
“把他带到前殿吧。”朱瑙吩咐。
谢无疾束好发冠走了过来“出什么事了?”
朱瑙道“江南卢家来了人,说卢清辉被陈国朝廷以通敌之罪抓捕入狱了。”
谢无疾顿时吃了一惊。他与卢清辉不熟,但他知道卢清辉如今正在江南笼络人心,以促成降蜀,没想到东窗事发了!
很快,朱瑙洗漱完迎了出去,一名男子也被带上了前殿——此人乃是卢清辉的随从,也是卢清辉的心腹,名为卢远。
“草民参见圣上!”卢远进殿后便向朱瑙行了个大礼。他虽是陈国人,行此大礼,便意味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