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年‘女儿红’,还未开坛。”
玉儿喜道“如此甚好!”拿眼睛望定杨丽华。
杨丽华今日是被天元皇帝禁足一个月来的第一次出宫,抛开了后宫之首的一板正经,豪气地道“有足足一坛吗?我们姊妹便借美娘妹妹的美酒买醉!”
萧美娘闻言,即令奴婢去取酒,速速安排几个江南小菜。吩咐已定,便指着琴对杨丽华道“这是妹妹自小用的古琴,然而技艺拙劣,请姊姊赐教。”
杨丽华也擅长音律,尤其是江南小调,经常信手拈来。想了想却摇头道“能与玉儿的《胡笳十八拍》相媲美的唯有炽繁妹妹极爱的《梅花三弄》。美娘妹妹还是请炽繁妹妹赐教吧。”
玉儿击掌道“甚好,甚好。除了天外神曲《广陵散》,只有《梅花三弄》当得起《胡笳十八拍》的了。”便从琴桌前挪开,回到座位上。
尉迟炽繁推托不过,便袅袅地走到琴桌前坐下,嫣然一笑,弹出了第一个音。此音孤高清扬,意韵深远,余音不绝,三女都听得呆了,心道“其后不知道多么精彩!”皆凝神聆听。
尉迟炽繁果然技艺超群,将梅花不屈不饶的个性与节节向上的气概表露得淋漓尽致。后一段乃梅花与风雪抗争,跌宕起伏,精彩要超过前一段。众女正听得入神,忽然园门处一阵喧闹,一个穿着藕色衣裙的中年娘娘走了进来。前面一个太监引路,身后几个奴婢捧裙,大喇喇只管望前而行。
玉儿眼力好,早认出是天大皇后朱满月,为了不影响尉迟炽繁弹奏,急急忙忙沿着墙根迎了上去。
“娘娘,”玉儿拦住朱满月道“怎的降阶来此鄙陋之地?”
朱满月一脸的怒意便发泄出来,高声嚷道“偏那小皇后说我的女红入不了流,不合适教她,天下只一人可以教,便是住在这里的萧美娘!萧美娘,萧美娘,你快出来!”她并不认识萧美娘,只冲亭子里几个女子喊叫。
尉迟炽繁受到朱满月干扰,手指颤动了一下,一根琴弦应声而断。
杨丽华已经听出是朱满月,提醒萧美娘道“难缠的人来了,公主要不要躲一躲?”
萧美娘满脸疑惑地道“我并没有见过她,却怎么得罪了她?稀奇,古怪。”缓缓地站了起来。
朱满月三步并作两步,将玉儿与太监、宫女都抛在身后。可惜一座荷花池拦在眼前,池中摆放着5、6个石墩,要过到亭台去,便要跨过那几个石墩。朱满月在荷花池前停住了。她身穿宽袍大袖的盛装,要想迈过这几个石墩,便要搂起长裙,这显然有失天大皇后的体面。待颇为恼怒地抬起头望着亭台,款款面对她的却不是不知名的萧美娘,而是她日日要想到、见到,甚至梦到的杨丽华。
“你,你怎的也在此处?”朱满月错愕地后退了几步。
杨丽华微微笑了笑道“这儿是梁国太子与公主的寓所,他们是珍贵的客人。”
“不是那个早就亡了的梁国吗?现在的梁国哪里还是一个国家,不过是我大周的一个地方政权。”朱满月自以为是地道。
“是谁告诉你梁国亡了?”玉儿不由得大叫了起来“梁国没有亡!永远不会亡!我大周得依靠梁国方能打败陈国。”
朱满月转头望着身后的玉儿,诧异地道“你又来这里作甚?梁国的质子难道你也关心吗?”
玉儿觉得朱满月的脑袋瓜子不够用,竟然问出如此看低别院主人的问题。她担心地瞧了瞧萧美娘,看不出有甚么异样,依旧端庄曼妙,仪态万千。她放下心来,专心致志对付朱满月。
“敢问朱娘娘,你对我们在此如此狐疑,为何你对自己在此就一点也不觉得狐疑呢?”玉儿脸上的笑明显有调侃的意味。
“我是来找麻烦的,她教坏了我的媳妇,也带坏了我的儿子。”朱满月用恶狠狠的语气道,扬手指着亭台上的萧美娘。她终于弄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