煮一壶来,我与贤侄闲聊。”
舒哥介绍道“父亲喝的茶原是我派人专程赴南朝采购的。这批茶颜色黑褐,汤色黑红,经久耐泡,香气浓郁,极能消食,是难得一遇的上品。我亲自煮来。”说着,便在帐中架起铁锅,烧水煮茶。
不一会儿,水里冒出气泡,开始是零散的、杂乱的,然后形成串状,集中在受热最多的地方,倒有点像初春的雨,丝丝缕缕、摇摇曳曳的样子;水珠越来越大,越来越大,发出“呜呜”的声音,接着便如水底的火山爆发,热水翻滚起来,咆哮着,要冲出铁锅,喷涌到空中。
“母亲告诉我,要等一等,等水烧透了才好煮茶。”舒哥有滋有味地道。
铁锅里的水都在翻滚,声势却小了许多,如快活的小孩般随意舞蹈,耍出许多千奇百怪的姿势,无拘无束,自由自在。
舒哥减了火力,解开层层包装,小心倒出一把黑色的茶叶,抖进锅里。
茶叶浮在水面,被水浪打湿,大部分随着水流沉入锅底。
舒哥再一次加火。茶叶随着汹涌的水浪翻滚着,沉沉浮浮,完是被动的,颇有些忧郁无奈的样子。
最终,茶叶化成了一片片舒展开来的叶子,有大有小,有有缺,仿佛变得快乐起来,主动参与到水的舞蹈中去。好一幅载歌载舞庆贺丰收的场面。
这时,茶的香味已经弥散在整座帐篷。那是一种枯瘦、质朴的味道,好像智者,不动声色,却能打动人心。
“行了。”舒哥快乐地道“我的母亲虽然不是汉人,但出生在南朝,在屈子流放的地方长大,那儿正是茶的原产地。”
提起铁锅,将茶倒入铜壶,再注入茶碗。
果真是黑红亮丽的颜色,如琥珀般可爱。
“好茶,好茶。却比在叶护帐中喝的还要好上一、两分。”尉迟观先喝了一口,赞道“这煮茶的技艺原来也十分重要。”
心中想起慧冰。
慧冰煮得一手好茶。经她煮过的茶,味道缠绵醇厚,就连喝茶人的心情也被捻得细细长长。
可惜长老格外倚重慧冰,时不时差她外出,并且不许她与自己公开交往,他们的交往竟然变得困难重重。
“好个要面子又要里子的长老!”尉迟观在心底叹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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