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忽然发现数十丈开外的东面的墙头上,已有人先他一步从墙上跳了下来,正悄无声息地向着栖星塔下行走。张云华一时愣住了,他没有认出此人是谁,但见此人如此秘密行事,知道他定然不是史弥远派来的人马。
侯真的手,依然狠狠掐在黄玲脖子上,这女孩子眼睛有些翻白,却强撑着将眼神聚拢,直直盯着侯真的脸,眼中却无求饶的神色,只有无尽的恐惧。侯真逼问紫凤道:“快说,那孩子究竟在哪里?”紫凤要紧牙关强撑道:“我说了,这里没有你要找的人。”
一片混乱中,张云华的目光紧随着那个陌生的身影,他看到那人已经走到了最外围禁军的背后,眼见便要混入人群了,忽而一声清脆的童声从塔中暗处传来。这声音清脆洪亮,似一股清泉从天而降,浇在了焦枯的土地上:“放开她。”
一时间所有人都惊呆了,众人循声看去,却见一个孩子从一团黑影中握着拳头地走了出来,又说了一句:“把她放了,我和你们走。”侯真万万没想到,自己“踏破铁鞋无觅处”的西门三月,竟自个儿送上了门前,还未来得及狂喜,却听一旁的紫凤大叫一声,竟挣脱了两个禁军的掌控,向自己扑来。她的声音似一把利剑,穿透了寒气沉沉的夜空,侯真心中一惊,下意识松开了黄玲,用手中的剑格挡。
紫凤此刻护主心切,早抛了生死,一心要与侯真拼命,见他横剑扫来,连忙向后仰身闪过。侯真连忙往回收束这一势剑法,却忽觉腿上被人抡了一棍,整个人摔倒在地。原是紫凤上半身虽向后仰,一只脚却牢牢抓地,借这个支点,一记扫堂腿踢翻了侯真,自己也跟着摔在地上。侯真手里的剑登时斜飞出去,擦着地面滑到了西门三月的脚下。
周围的禁军反应过来,都要上前捉住西门三月邀功,三月连忙捡起了侯真的剑,用剑指着离自己最近的禁军道:“退后。”那禁军一怔,却被小孩子故作镇定的姿态逗得笑起来,也把自己的剑拔了出来。紫凤已从地上爬起来,踉跄着要过来保护小少爷,却被侯真从身后抓住了衣带。只是迟了这片刻,侯真身后的禁军已跳上来,将紫凤结结实实地按在了大殿的石砖地上,再动不了分毫。
西门三月虽还举着剑,见紫凤落得这步田地,已大哭了起来。侯真飞起一脚踢在紫凤肋下,口中骂了几句,还想再踢,被身边人劝住了:“侯公子别发那么大火,还是先禀明丞相得好。”侯真生怕别人看低了自己,故作出一副不屑的样子,自抬身价道:“莫说杀一个女使,就是杀百个千个,丞相自然也由着我。”
说罢便更加猖狂,将腿高抬,想要一脚踏在紫凤后心上。众人都屏住气息,料定这一脚下去,定能将人踏出个好歹来。正凝神看,不料身后忽然传来了一阵笑声,侯真与众人连忙回头。西门三月听到这声音十分熟悉,也抬头向外看去,却有禁军趁他分了神,夺了他手里的剑,用铜枝铁干般的胳臂将这孩子紧紧箍住。
来的人还笑着,口中朗声道:“侯公子且慢。”见此人气质不俗,脸上笑意盈盈,步履间又从容不迫,外面的禁军一时不知该不该拦挡,都围拢过去,围着他走进了栖星塔大殿。侯真觑起眼睛上下打量了此人几眼,道:“我与阁下似乎并不相识,你也是这庄中的么?”
那人笑道:“那倒不是,只是听说丞相来了江南山庄,恐他老人家与苏庄主之间有什么误会,故而专程来调和的。恰好看到这一幕,还望公子高抬贵手。”侯真向殿外看了几眼,问道:“你是怎么进来这山庄的?”那人道:“我今夜恰好来此地寻苏庄主,见到外面戒备森严,只好从山后的围墙翻过来。”侯真闻言,已知此人武艺高深,似不可测,戒备之心大起,忙令左右禁军将邵瘦铁捆缚了,再听他有何话要说。
邵瘦铁倒是听之任之,只见他先把扇子收在袖中,继而两个手向前一伸,笑道:“捆吧,只是别系成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