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仗,未出伤亡。直到第五日,楚家军帐间有爆炸之声。
现在打他们的还能有谁?只有玉城兵了。城内早有细作鼓动百姓,玉城守兵内乱外扰,被楚家军摧枯拉朽一般地攻进城去,尽数剿灭。
凉溪带兵,跟在皇长孙殿下身后进城。百姓在街边跪拜殿下,高呼千岁,声音响彻玉城。
凉溪拾趣地策马跟在小殿下背后,与他一同到了王府。勇王府仍然在,这些年大概是鬼岛守将住在里头,如今整座王府只有满地跪倒的下人,守城的主将早已不知去向。
小殿下与凉溪都没准备追,那主将定然是带兵逃去了驰国向南百余里的龙洲国土。他们不必追,反正过不了多久,他们会打过去的。
驰国收复了白玉关,聂郎收到这个消息时,心下隐隐不安。但他却不曾在惜娘面前表露出来。
聂郎如今已然年过弱冠,他那张幼时便已明珠难以夺其辉的面庞,如今完全长开,令人难以逼视。
“苦吗?”
惜娘一直低着头,未曾敢看他,听他问也只是浅浅摇头。就着聂郎的手吃过药,歪歪地靠在榻上睡下。见这男子细心地给她掖好被子,等她言语未等到,也不强求,轻声一叹便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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惜娘看着自己的掌心,她以前虽不是千金小姐,却也娇生惯养,从没吃过什么大苦。身在辽国的这些年,她受过刑,逃过难,满身累累伤痕。
被辽军抓走时,她满心绝望,已存死志。想起将军的交代,听说聂郎在边境之外一直守着,她才生了希望斗志。
聂郎对她,不,是对她暂时代替的那个人,果真是极为看重的。只要她还活着,就总能为将军效力,能想到办法为爹爹报仇。
她这一熬,就是五年多。这些年,她什么苦都吃过了。
虽说已经被聂郎找回来有一段时间了,可想起当日情形,惜娘还是情难自已。
那个一身白衣,如同天界仙郎的男子,毫不嫌弃她身上破衫褴褛,冲过来紧紧搂住她,恨不能将她融进他的骨肉……不能再想了!他是她的仇人!
惜娘手抓着胸口,像是要抓住里头跳跃的那颗酸痛的心。
聂郎没有出屋去,他的书房就在惜娘休息的地方旁边。想起不久前探子的回禀,他伸手掐着眉间,心如同挂在万丈悬崖上空,没着没落的。
“公子!公子!”仓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聂郎望向来人,听他说,“不……不好了!纪国派兵渡海,几日前已经攻上了龙洲岛!”
“什么?”聂郎猛然站起来,半晌又颓然坐下。
龙洲岛位置太偏,聂郎已经许久未曾回去过。沉虎大陆从南到北,最东边的一条线,几乎被他打通。这几年,他就在这些抢来的龙洲国土上生活。可是,这具身体出生在龙洲岛,那里对他还是有些不一样的意义。现在连家都直接被人端了。
“知道了,退下吧。”聂郎无甚精神地挥挥手,他悬在深渊上空的那颗心,本来有两根线吊着,现在一根断了。留下一根,勉强支撑。
沉虎大陆上的人这么快就将火药倒腾了出来,他没有了最大的优势。驰国成了这个新发明的直接受益者,这几年,他们在东北迅速扩张。聂郎一直担心,驰国哪天会打到他的国家。
他们双方渐渐趋于平等,这种情况下,他能够比得过驰国那些几代人都在沙场征战的将军吗?
说白了,聂郎以前打游戏都是有作弊器的。所以他非常从容,他甚至会无聊。因为他相信自己能够打到最后,将整个副本扫平。
可现在,他的作弊器渐渐变得无效,那些小怪、大怪、高难度boss的血量、攻击力、物抗、法抗,他都需要考虑,需要计算,需要用有限的资源和有限的时间来打败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