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了,犹犹豫豫地猜道。
“我是有怀疑一个人的。可是,那个姑娘已经神志不清,她无法作证,我也不敢贸然调查。毕竟,大家都生活在同一座城里,小神仙既然打听过,肯定也知道,这关城之中,向来都是总兵将军说了算的。我们宫家,听起来好像是树大根深,但在这博州城,其实也不算什么。”
宫大少卖了几句惨,凉溪把他苦笑着不曾讲出口的话说出来:“大少爷的意思是,那姑娘是被孟家人折磨成那种样子的?”
“孟叔可是个好官,”这个,即便是他也得承认,“但是,好将军带出来的,不一定全都是好兵。孟叔一直是我十分敬重的长辈,但他身边的人……”
宫大少叹气摇头:“老百姓们不甚清楚,但这些年来,我一直有查出一些怪异之处。但终归我们不是一家人,我心里的怀疑,并不好与孟叔直言。”
对方一直绕来绕去,不肯说出尚副官的名字,凉溪忍不了了,装模作样地自己猜到尚副官身上。宫大少一听凉溪猜到了,立马就沉默了。
两人默然对望片刻,宫大少先低声道:“我没什么证据,那个姑娘现在也疯了。虽然心里是怀疑,但宫家也不能直接找上门去。万一查不出什么来,再惹恼了孟叔,向朝廷参上一本,我爹爹这官儿,就要做到天牢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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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城里的两大家,一个管兵,一个管民,顺便代理督察之职。”
督察官这种专门来挑刺挑错的官员,本来在历朝历代,大抵都是最不讨人喜欢,但是个官都要腆着脸,像佛爷一般供着的了。但在君朝,这个官儿属实难做。
当今圣上刚登基不久,因为听信谗言,杀了几个好官,这事儿是他一生的污点。所以,如今的督查官,你报上来的事儿属实,那就重重有赏。但凡有点儿差错,是你冤枉了人,天牢里一定有个位置等着你。就算能留下一颗脑袋,十几年的罪是肯定要受的。
在君朝,当官的举报别人,自己必得有至少八分把握才行。否则,死的很可能是自己。
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宫家即便是知道尚副官手上不干净,也一直拖着,不敢把他怎么样。没有如山的铁证,这事儿就只能一辈子拖着。如今,好容易跑出来了一个活生生的人证,无奈却是个疯子。他们有什么权力和能力,去说服别人相信一个疯子的话?
宫大少是很失落的,他现在只能寄望于凉溪,希望她治好那个姑娘的疯病。那个疯姑娘愿意作证,他就又多了一分把握。
宫大少打量着凉溪的神情,说出自己家的苦衷。见她只是默默点头,并不说什么自己可以治好人疯病的话,心里就有些摸不着底。
“人疯了是治不好的。”
一个不留神,自己家就要完蛋。凉溪考虑了一下宫家愿意与她合作的可能性,一锤子砸出去,让宫大少失望万分。
“不过,我可以让她说话。要她去对簿公堂,可能做不到。但宫大少想知道什么事,大可以告诉我,我来问她,她必会讲实话。”
“当真?”
宫大少的身子立刻前倾过去,眼睛里都泛出亮光来。这当然不是最好的结果,但也已经够好了。
宫大少爷对这件事居然如此热情,凉溪笑了,肯定地点头:“自然。”
“那……”大少爷咳嗽了一声,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有些过于兴奋。
“事不宜迟,那个姑娘,还没有换地方吧?”
凉溪的笑容里好像没有什么嘲讽,她的眼神淡淡的,不见丝毫嫉恶如仇的急迫。宫大少突然觉得,他好像有点懂这个孩子了。
年纪这么小,但她的目的很明确。她一定知道善人碑,一定对碑上的名次有想法。她是想要做好事的,但她行善,是为了自己有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