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她没有提出锦衣卫这个身份,只怕她现在是没有这么轻松的了。
不过她秉持着敌不动我不动的姿态,这几日都乖乖地呆在这里,并没有弄出什么幺蛾子来。
李沐媱想的是,自己本来就没有犯下什么事,且若是对方真能收买整个衙门,又何必要为了收拾她一个小小喽啰小题大做?
只要给官府的人多几日查探,事情必然也会水落石出。
再者,她趁姜乔接近时,藏在他身上的玉簪应该也到了朱常询手中了吧?
……
牢房里阴暗至极,睡觉时耳边还有悉悉索索的老鼠走动声。
尽管如此,李沐媱在里面依旧生活得十分自在,该吃吃该睡睡,跟牢中的其他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给老子走快些!”
听得不远处传来牢中狱吏不悦的声音,李沐媱便知道,看来牢里又来了个犯事的囚犯了。
牢中还唯一来空着的牢房也就只有李沐媱旁边倒数第二间。
果然,随着外面的脚步声杂乱的靠近,一个身材十分肥壮的中年男人就被两个人压了过来。
那个男人脸上早年似乎被划了两条又长又深的疤,交叉地布在他的脸上,如今两条疤已经变成了黑褐色,似乎再也去不掉了。
而他也只有一只眼睛能够看见。另一只眼刚好被黑疤划过,显得十分骇人。
他喉间似乎卡了一口浓痰,就连呼吸之间都带着咕嘟的声音,听得只让人觉得十分恶心不适。
他见李沐媱面色娇嫩,见了他也没有一丝害怕之色,一只眼中似乎泛了光,对着李沐媱突然嘿嘿笑着,眼神如同鬣狗一般贪婪生厌。
上面的打过招呼,狱吏们自然是不能对李沐媱做什么了。
“你看什么看?没见过女人啊?给老子快点进去!”
其中一个狱吏不耐烦地一抬脚狠狠地踹向黑疤男人的腰部,嘴上却还骂骂咧咧说道“咳呸!不知廉耻的狗东西。那耗子还有张皮呢,这做人的这么就这么没脸没皮?”
李沐媱听到他骂人,心中暗暗发笑,虎落平阳被犬欺,就连这些狱吏们也知道一语双关地骂人。
明面上是骂的那个男人,可这些话套在她身上也同样适用。
牢里面犯了事的女人无非两种,一种是手脚不干净的女人,另一种则是生性放荡,红杏出墙的女人。
只怕是这些人都误会。即便是如此,她也没打算开口解释什么。
一旁的狱吏忍不住悄悄看了看李沐媱,这才拦着骂人的狱吏说道“张牢头,你少骂些人,反正这人已经关进来了,等晚点换了班,俺请你去楼子里喝酒去庆祝庆祝!”
“哟呵,老子这就算骂人了?老子这是提醒他!要老子真的骂,不带他祖宗十八代才怪!”
“是是是,牢头说得对~”
狱吏笑着奉承道。
等他们骂骂咧咧地走远了,李沐媱便靠着墙边,闭着眼睛默背起《左传》。
在背到“川泽纳污,山薮藏疾,瑾瑜匿瑕”时,李沐媱明亮的眼睛这才缓缓睁开。
一睁眼她便看见了旁边的男人还在直直盯着她笑。
笑容牵动着脸上的两条黑疤,一抖一抖的,偏生又自我认为这个笑容十分和善,让人看了只觉得十分滑稽恶心。
李沐媱也并不理会他,而是又自顾自地默背起书来,隔壁的男人却是开口了。
“小娘子叫什么名字,可是犯了什么关了进来呀?”
声音粗粝却又有浓痰堵住一般的声音,又学着纨绔世子一般的调戏,听得只让人觉得浑身上下都不舒服。
李沐媱本不想理会这个人,自己被关进来,本来就与这里面的人没有什么关系,知不知道她是谁也不重要。
“小娘子莫不是个哑巴,还是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