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她擦擦脸。”
瞧着樱桃抬起头露出的那一张本是圆润讨喜的小脸如今布满了血水和污水,洛墨仍是忍不住叫了青提。
青提毕竟是青提,不是荔枝,依言走过去,从怀中掏出一方手帕为樱桃擦拭起来脸上的污垢,只是那动作算不上轻柔,只是例行公事罢了。
然后似是嫌脏,青提将那帕子直接丢到了樱桃跟前。
趁着青提转身走近洛墨耳语的工夫,一只手颤颤巍巍地往前探,在触到那帕子之后将其勾住,然后抓在手心里迅速收回,全程没有被第二人发现。
“樱桃,你可知错?”问话的是青提。
“姐姐说得这是什么话,樱桃自进了凤仪宫,便衷心于娘娘,无论做何事均是严格按着娘娘的命令来,哪里会有知错二字可言……姐姐这么问,莫不是在说娘娘有错了。”樱桃的话断断续续的,但耐下心来听还是能明白大概意思的。
“自我大昌建朝以来,凡有位分者都可被称为娘娘,不知你樱桃口中说的是哪位娘娘?”青提加重了语气。
“姐……姐姐说得这是什么话,”樱桃有些诧异地抬起头来,即使手臂用力使得她后背的伤更重,只听她接着道,“自然是皇后娘娘了,哪里还会有其他人。”
“呵,我看倒不一定,”青提冷笑一声,上前几步踩中了樱桃的右手,却也不用力,就那么轻轻踩着,然后才继续说道,“我只问你,你那日在仁德宫角落里见得那人是谁?”
“我不记得了。”
“那我来替你回忆,当时你穿着一身浅绿色衣服,为了不引人注目还特意摘了腰间常戴着的凤仪宫宫牌。”青提慢慢说道。
“……”樱桃没接话。
见其陷入沉默,洛墨补充道“不止是宫牌吧,好像头上那支我赏的簪子也给拔了。恩,我想想,似乎是放回了枕边?”
樱桃抬了头,眼中错愕显然。
“怎的,凤仪宫的大宫女樱桃,可还需要掌事宫女青提来为你继续回忆?”洛墨刻意加重了两人的职称,然后只见樱桃愣住了半晌,终于泄气道“是,那日我见得正是嘉延宫的掌事宫女,杏儿。”
“然后她给了你一包东西?”
“不曾……啊!”
听了前两个字,青提脚下当即便用了力,然后使劲碾了碾,以至于一旁坐着的洛墨都能听到骨节错位传来的闷响。
“帕子还拿着呢?当谁瞧不见呢?在娘娘眼皮子底下还想摆娘娘一道?凤仪宫建造的时候压着你家祖坟了?还想给你的嘉妃娘娘报信呢?娘娘大半夜走那么老远是为了什么,不是给你一个悔过的机会能放你一马?结果不领情不说还想拿着帕子以后用来通风报信?再里应外合把娘娘拉下后位?你想得可真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