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正当洛墨十岁生辰。
也是打着祈福更为真诚的主意,娘亲带上小小年纪的洛墨一同走到了护国寺门口。
结果令人大感无语的是,别家寺庙都是把香客往里迎,而大昌的护国寺竟还把人往外赶,母女二人才走到护国寺的门口就被人拦下了。
“二位女施主请留步,”一名本在杂扫的小和尚见洛墨母女二人出现在门口,当即就将手里扫帚给丢到了一边,不忘礼节地先抬手作揖,客气道,“本寺方丈有言,若见左丞相府来人,必要拦下请其改日再来。”
语气是客气,可那话一出口却叫人怎么也乐意不起来。
“你这和尚,怎的如此无礼,是护国寺与我左丞相府有什么过节不成,为何不让我与我娘进去?”本与娘亲拉着手并肩而行的洛墨,听得此言自是不平,便向前迈了一步道。
孩子毕竟是孩子,还是个自小泡在蜜罐里长大的,哪里会晓得大人世界里复杂的弯弯绕绕呢,
“小施主误会了,小僧并无此意,只是方丈曾经吩咐过……”那小和尚欲言又止。
“你们这寺修得本来就远,我与娘亲一早起来除了梳洗便余下走路了,半个多时辰好不容易走到了门口,连一根香都未摸着,竟然要我们原路返回。你说,这算是个什么道理?还是和尚一向不爱讲理?”
洛墨话音未落,手上便被娘亲捏紧了,于是洛墨转过脑袋去看娘亲,发现其目光里有不满之意,当即意识到自己说话过了分,垂头不再言语。
这时头上一沉,是娘亲在抚摸着自己的头,心里的失落便立马退去了,再次仰头瞧着娘亲道“罢了,娘亲,他们既不叫我们进,我们便改日再来……”
末了,意识到了别的,洛墨突然转头看向小和尚,另一手叉腰道“你这和尚!可莫要出尔反尔,别改日我与娘亲来了你们又不让进!”娇哼一声,便要转身拉着娘亲的手往来时的方向走。
“小施主请留步。”
不远处传来个中气十足的男声,被喊到的洛墨一转头,正见一名身着青色僧衣的与自家爹爹年龄相仿的僧人站在树下。
很明显,这是一名禅僧。
其眉眼普通,并无出挑的地方,可看久了就会觉得此人气质与这方寺庙浑然天成,想来能拥有此种气场的不是方丈便是主持了。
“令媛有天凰之命,但其一生命途多折,恐有乱凰之象。”虽是叫下了女儿洛墨,但那人的注意力并没有放在洛墨身上,而是走近便对其母开了口。
换作其余妇人,恐怕即便能耐心听完这等胡话然后也会转身便走,但洛墨数年后也对当时娘亲的神色印象深刻。只见娘亲目光沉静的看着那人,嘴角还微微扬起,较往日端丽还要多上一分和善。
见洛墨的娘亲点了点头,没有其他举动,那人满意更甚,然后接着道“洛墨……恩,名字寓意也不太好,可是木已成舟不可再改了。兴许涅槃可解,难,难如登天。”
“……”
一时间,空气静止了。
娘亲的神色一如既往,而洛墨有些站不住了,也就是年少气盛憋不住话,再过几年就应该心里有数、不再说明白了。然而那时毕竟是那时,只见洛墨傲娇地扬了头,问那人道“那你叫什么名字啊?”
“贫僧幽远。”他回答。
“我落寞,你幽怨,倒也相得益彰。”眯眼狡黠一笑,洛墨晃着娘亲的手道“娘亲,我们回家吧。”
“落寞,幽怨。”那名为幽远的僧人低声一笑,便摇了摇头,径直转身走了。
“真是个怪人。”
洛墨眨巴了两下眼睛,瞧着那人的背影半晌没动弹,还是娘亲捏了捏她的脸颊才让她回过了神。
母女二人正要走,没想到又围上来了一群僧人,个个含着希冀的目光,宛如看到了什么令人食